阿光见此,暗道一声:“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亦持刀迎面冲向新九郎!
此时,阿光已完全弄不清新九郎言语中,究竟掺杂几分真假。但他明白,厮杀中若如好友一般心生恐惧,自己必定成为第四具死尸!阿光虽未修习忍者秘术,但他冲向新九郎时,竟以牙齿撕扯下一大块唇肉!凭借着口腔中的腥甜,强行斩断先前曾生出的退意!
而第三名幸存者——屋拓哉此时尚未昏死,他微睁着双眼,成为了这场死斗唯一的见证者。
山道上,新九郎和阿光之间,先前便只隔着二十余步。对冲时两人速度亦不断加快,仿佛两柄决然砍去的钢刀,生生撞在一起!
新九郎的肋差仅一尺一寸(≈37cm),阿光的打刀长约二尺三寸(≈77cm)。两人相逢之际,肋差和打刀皆被刀主双手紧握而挥,两刀刃口先是猛烈相撞,进而又被振开反弹出来!
新九郎身影如电!后仰避开对方一记挥砍,又大踏步贴近阿光,一刀撩向阿光脖颈!阿光瞥见,将刀偏向身侧。
“啪!”肋差击打在打刀再次发出尖厉鸣音!
新九郎一刀被阻,手腕和小臂翻转,改撩转刺!径直刺向阿光腰侧!刺出的肋差再次被阿光格住!而且阿光趁着刀势不止时,亦反挑出一刀!
新九郎一直贴着阿光身侧游走,阿光不断挥斩欲扫开新九郎。两三息间两人又互斩几刀,招招不离对方心胸要害!几番下来,肋差和打刀的刃口皆崩卷了几处。
新九郎全然使不出前世的刀术,只能拿出如地痞搏命般的凶狠架势。新九郎也只能搏命,骤然爆发所剩的体力,以速战速决!此时,没有时间布局,阿光也不会给新九郎暗杀的机会!
观战的屋拓哉,被震撼地无以复加。即便以整个松任城·城下町观之,虽常有因买卖生出口角之事,但却很少会发生斗殴事件。因为争端一旦扩大,双方选择大打出手,巡卫的武士也会及时出面呵斥制止。屋拓哉常年住居于町街,别说杀人,即便伤者都很难看见,更别说此时他面前这场舍命搏杀了。
对于阿光的狠毒,屋拓哉被挟持时已有刻骨铭心的体会。但屋拓哉无法理解的是,那个始终彬彬有礼,几乎时刻都含着淡淡笑意的新九郎,此番展现而出的杀伐和狠厉气场,竟还硬生生压过了阿光一头。
重伤的屋拓哉躺在地上思绪不止时,阿光和新九郎的厮杀亦愈加惊险,虽然都未伤及彼此要害,但两人手脚腰腹间已出现了几道伤痕。
阿光是久保家的“家子郎党”,亦即家奴仆卫。虽不像武士从小便接受严苛的军事训练,但因其具有护卫主家的职责,所以作为家子郎党的阿光,终究也学过几月的刀术。
阿光今年三十五岁,生平打斗数十次,亦曾与人搏命厮杀过一次。阿光认为自己的打斗经验已算颇丰,他也猜测以新九郎的瘦弱和一直以来的行事风格,那名不听话的持弓武士,很可能是死于新九郎的袭杀,而非两者正面交锋。因此,阿光本来存着些侥幸,认为新九郎选择拼刀是失去理智的选择。
交锋刚一开始时,阿光也分明能感受出,新九郎的刀术的确生涩至极,甚至夸张点说,完全如同刚接触刀的婴孩一般。然而仅几刀之后,新九郎不惜命的打法以及不可理喻的预判,让阿光渐渐措施不及起来。
新九郎始终贴着阿光身子,根本不给阿光发挥长刀优势的机会!新九郎再度伏身,一个肋差横斩的动作往阿光大腿根部劈去!阿光来不及收刀,顺势一个翻滚!躲开新九郎下盘一击,接着挺身站起,却见新九郎又一刀斩来,慌忙将打刀横在身前!新九郎突袭的一刀被阻,左手松开刀柄,朝着对方腹部抡过去!左手四指成拳狠狠砸向阿光小腹!
阿光方才避开对方的下盘一劈,又翻滚后格住对方的突袭再斩,却终究没躲过腹部的一拳!
趁着阿光遭受重击后的愣神一瞬,新九郎还未收回左拳,便用右手将肋差下拉,再右臂外旋捅进阿光下阴!手腕又一拧!
此击完成,新九郎拔出肋差便一个侧滚。唯有阿光手中持刀站立原地,随着下身传来的剧痛,血流如注,他双手再握不住刀柄,整个人随着打刀跌倒在地,捂着下身翻滚惨嚎,直接痛哭出来。
一边的屋拓哉看得发愣,阿光的惨状,比起之前重伤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侧滚离开的新九郎,起身迈步走至阿光身后,口中低述:
“第六十个。”
说话同时,新九郎将肋差捅进对方后心。
随着后心被刺,阿光的嚎哭倏然止住,抽搐几下便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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