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光闪闪的“阴灵珠”里,一朵白色梨花宁静地开放在浅蓝色的珠空中。
花蕊里,翘尾冰九斜拄着花萼,微闭着动人的眸子,噘着微红的小嘴,似已经睡着了。身边躺着一只虚影弧虫,晒着幽白的肚皮,呲牙的幻嘴里响着风声,嘶啦啦的道道弧光从鼾声鸣笛中闪着晶丝。
冰九猛的瞪开一只半闭的丽瞳,斜瞥着霞光四溢的珠空。一流晶光消失。
丹海内虚空之门渐隐,突然阴灵珠内一颗流光划破丹空,擦着无比奇异的光芒,击在虚空之门上。
跟着万道流光从虚空落下,滚滚雷霆,从四域聚来,响彻四方。猛烈的山崩似的隆隆滚动,斜若穿过整个丹空。粗如虬枝的电光闪过,闷雷咕噜。
突如其来的夺目的闪光,使渐暗的丹空顷刻之间辉煌雪亮。道道光芒划着永不消逝的痕迹,无情的切割着破碎的虚空。
莫邪体外的波涛汹涌,“响水潭”一排排山岭般的巨浪从那灰沉沉的遥远潭际,排山倒海之势的呼啸着、咆哮着向莫邪滚动过来,巨大的涡流支天接地,似从空中直砸下来一个旋转的锥体,巍然矗立莫邪圣体外。
强紧的洪流,激起涛天的浪花,发出阵阵雷鸣般的响声。旋涡卷得四域的水势遮了天地。飞旋的黑天黑地,看不见潭域的影子。
啊!一声急短的惊呼,一道玉影被旋入天际,唰唰闪了几道残影,被接着天地的水旋旋没了影。
浩城,沉浸在墨云滚滚的黑晕里,浓沉的云团遮黑了整个城池。凉风搀合着腥湿的土气。街上的幌子,骨摊,行禽。仿佛都被风卷走了,不见了影子。只剩下参天古树和随着风狂舞枝间树屋。
电闪雷鸣,暴雨哗然,像天河决了口子,狠狠的砸着浩城的残败。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狠命地抽着,青色大街上哗哗的水流,溅着拳头大的水花,似无数的石头从天而落。砸着可怖的水洞。
闪电一亮一亮的,似巨蟒在云层上飞跃,暴雷猛地在沉云里炸开,黑云被撕开一道雪白的裂缝。玉光一闪,一丝不挂,雪白晶莹的玉滑胴影凝立在空域。黑瀑的秀发随着雪色的闪电飞起,有如天女下凡一般的灼人眼目。
裸女一惊,一道黑色战甲流纱一般遮住娇美的玉体,惊慌的神识一眼,猛得捂住嘴。“浩城”?
数百里外。“聚血台”道道流光吸着天地惊乱的灵气。台巅环光里,面色红光闪闪的鹈偿,气息猛得爆起。整个禽体外道道流动的弧光聚成一只虚影鹈鹕,跟着又瞬间的化去,一道奇异的光环从鹈偿体内透去,闪闪的一环环的扩向天际。
粉光一闪,一道浩瀚的神识飞天而去,一息数百里。
数百里内的万物,一影一木,一雷一雨,就连那撕空而落的胴体都看得一清二楚。
唰!神识飞回。鹈偿原来苍老的面容,脱了皮似的变得细如嫩瓷。灰白发丝渐渐的变得如墨散落在鳞羽战甲上。一股子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锋刃一般的透出。炯炯的黑瞳微抬,凝向某一空域。
唰!一道虚翅飞展,鹈偿消在台巅。
风雨中惊魂未定的圣女,眼神一凝。只见一道红光拉开的雨帘,冰冷的气息从红光里现出,一位沉面禽者凝立在空域,一股威压直侵神识。
噼啪两声,神识在空域里交错而过。沉面禽士脸上现了一缕惊色,撇了眼圣女身后渐渐缝合的云隙。阴沉的脸现出笑意,向圣女一拱手。“在下浩城之主鹈偿,不知圣友可从‘响水潭’来”。
古欣抖着漫身的水汽,想否认,神识一眼鹈偿的境界,凝心一阶大禽者,忙回了礼。“城主,在下不小心进入潭域”。
“哦!哈哈哈!无妨,圣友能从潭域出来,已经破了千年的魔咒,乃是浩城的大恩人,请授本主一拜”。鹈偿说着真要拜谢,古欣吓得花容变色,连忙躲到一侧。
鹈偿深行一礼,黑发飞扬而起,薄薄的嘴唇抿着冷笑,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射出锋芒。脸色一沉。“圣友擅入‘响水潭’可是重罪”。
话音未落,手中石杖一抬,一道玄光飞去。古欣花容凝霜,想逃遁已经没有机会,鹈偿出手太快,一拜一抬间,杀念说起就起。没有一丝的征兆,玄光已经罩住古欣。
玄光紧收,数道光环将古欣圣体锁住,勒得战甲深陷体内,差点断了骨头。
古欣轻嘤声,媚眼一翻,眼前一片黑影。
“住手......”。淋淋密雨里响起娇呵声。
鹈偿慢慢转过头,石杖现出玄光,似要打将过去,杖影一闪又收回杖势,阴森森的脸凝出温色。
豆大的雨点沙沙的溅起水花,水花如同一个个小小的喷泉,在罩空的玄光上爆着小水泡。
雨影一淡,三位修女凝立在呼呼地雨风里,滴滴雨珠凝在秀丝上,微粘在俏面上。
鹈偿目光落在当首的禽女身上,暖阳似的脸烤得暴水都退了色。“哟!金鸢少主何时到我浩城,怎么不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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