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极为豪华宽敞的包房,里面的圆桌周围可以落座二十名宾客,上面的菜肴正在随着圆桌缓缓转动着,大部分菜都没怎么动过。
有六七人此刻并没有坐在圆桌旁,而是站在另一面的皮沙发和大理石茶几前,其中一人还拿着沈星的面具木雕,往自己脸上套,嘴里发出爽朗的笑声。
还有几人在观察那大树木雕的纹理走向,看得很仔细,似乎也精于此道。
“怎么样?我这朋友的作品还可以吧?”苏仁心的声音响起,坐在沙发上微笑道。
见到沈星进来后,对他招了招手,又对其他人道:“喏,他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现在就问。”
此话一出,差不多有一半人的目光转向沈星,包括那边正坐在餐桌上的人,这些人虽然现在没有看木雕,但不排除刚才可能已经看过了。
沈星目光很自然的扫视了一眼,见到那宁州商会主席汪振东就坐在餐桌旁,正和身旁坐着的一人在谈论着什么,但屋里没有看到陆渊的身影。
或许陆渊没有在这个包房内。
走到茶几前,苏仁心先是将沈星介绍给了这几位正在观看木雕的人。
那刚才还在试戴面具的男子满面笑容的道:“小兄弟,你这面具有些意思,刚才看一眼还不觉得,现在越看越和我去世的老婆有些相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听见他的话,沈星的表情变得古怪,想起了住在北风镇的卓大同和他死去的妻子姜桂蓉。
“这没什么,每一个人看这面具,都会在其中看见自己熟悉的人。”沈星收起了古怪表情,认真回答。
“有这么神奇吗?给我看看。”另一位大老板把面具接了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而其他在餐桌那边的人,听见沈星的话后,也都好奇的看过来。
“刚刚吃饱了没?”苏仁心对沈星问道。
“吃饱了,谢谢苏先生的款待。”沈星微笑点头。
“这没什么,待会儿零点过后,我们会进行一场祭典仪式,你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可以在这里等一等。他们……”说着,苏仁心指了指在座的好几位好友,“都准备预订你的作品,过几天你有得你累了。”
“这是我的荣幸。”沈星回答了一句,对其他人投去友好目光。
顿了顿,他轻声问道:“不是说明天才会有祭典吗?”
此时苏仁心还没有回答,一个声音在沈星后方响起,“过了零点,不就是明天了吗?”
沈星扭头看去,见是汪振东正好走来,这家伙嘴里叼着一支大雪茄,满脸微笑,近距离能够感觉他说话中气十足,气血旺盛异常。
“这是宁州商会主席,汪振东。”苏仁心立刻介绍。
他与汪振东倒是很熟识,而与新近成为夸州商会主席的陆渊反倒刚刚认识,不及与汪振东之间的情谊。
“你好。”沈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对汪振东点了点头。
他并没有伸手与对方握手,因为看汪振东的模样也不准备这么做,所以不必自讨没趣。
以往有人第一次见到汪振东,早就被他的气势所压迫,至少在地位上也要低人一等,变得有些唯唯诺诺,但在沈星这里却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这让汪振东也略微有些疑惑,但他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开口道:“这木雕就是你做的?嗯,很不错,手艺很好。”
看得出来,这家伙没有半点欣赏力,但也并不故作高深,而是直言快语,给人一种很直爽的感觉。
“谢谢。”沈星客气了一句,随即问道:“通常的开春祭拜仪式,不都是选择正午,而且是在开阔的地方吗?”
汪振东没有回答,苏仁心则道:“这边一直以来的习惯不一样。”
汪振东吐出一口烟圈,回道:“应该是我们祭祀的对象不同,不存在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就在酒店里也可以。”
沈星微微一怔,忽然没来由的想到了在酒店门口看见的那盛放在紫檀木架上、被黑色幕布遮住的东西。
“不可能他们祭祀的对象是那只异常吧?”想到这儿,他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异常,竟然可以让这帮商人发财运、行大运?”
似乎汪振东也不愿详说,闲扯了几句过后,众人又将谈论的焦点集中在了木雕上。
很快就有人发现那面具的确越看越和自己熟识的人相像,而那大树木雕则隐隐给人一种似乎在生长的错觉。
沈星在一旁不紧不慢的介绍,一边注意观察汪振东的动静。
苏仁心则是看他的木雕如此受欢迎,也不禁有些高兴和得意,至少,沈星的作品是经过他介绍来的。
不多时,房间门被打开,外面打开门的人并没有进来,而汪振东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将未抽完的雪茄摁在烟灰缸里,给旁边人交待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
经过餐桌旁时,此时一名负责该房间的酒店女服务员对他微微欠身,满脸微笑,目光上斜,偷瞄着汪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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