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振东的眼瞳有些轻微的发红,里面显出几根血丝。
他来到会议室后方站定,清了清喉咙,眼睛使劲眨了眨,调节好呼吸频率,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程式化的微笑,随即步入会场中。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汪振东大步走向会议台,此时那手持话筒的中年男子正在跟大家闲聊着。
眼见他到来,立刻将话筒递了过去。
汪振东接过话筒,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又瞧了一眼会议室已经关闭的门口,目光从围拢过来的众多商界大佬身上扫过。
在这当中,他瞧见了苏仁心的身影。
权衡一番后,苏仁心并没有选择离去,他认为本来自己有资格参加这场祭祀典礼,但如果忽然离去的话,反而会引来汪振东和陆渊的怀疑。
加之沈星已经说了,即使自己留在这里,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要防范到汪振东这个人就行了。
不过在这场中却并没有看见陆渊的影子,苏仁心只是在吃饭的时候见到了陆渊,当时对方还是在另外一个包房里,接待从其他州赶来的客人。
此刻苏仁心选择的位置在人群的后方,视野还不错,只要看得清楚就行了,他感觉没必要靠得那么近,而他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紫檀木架上,直到汪振东出现后,这才转向这位宁州商会主席。
“现在距离凌晨零点还有五分钟。”汪振东道,他指了指这紫檀木架,“而这里,是我们宁州商会的祭祀品,相信经常参加春宴喜礼的各位朋友都知道是什么,而其他新近加入的会员,可能还并不清楚。”
顿了顿,他又道:“说是祭祀品,实际上是我们从商之人的一种精神寄托,它代表了我们心中所尊崇的最高情感,代表了我们为之努力和奋斗的最终依托,不管我们选择了哪个行业,经营了什么产品,做的是什么服务。到头来,我们所追求的、所向往的、所期待的,实际上都是我们精神上的最大满足,嗯,一种升华。”
“满足了,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的付出,我们的心血,才算真正有了收获。而要是用错了方向,你所付出的血汗,换来的只是一堆金光灿灿、看似价值连城实际上毫无用处的垃圾而已!”
此时那些参加了好几次春宴喜礼的商贾们一个个面露兴奋激动的神情,拳头紧紧的攥着,目光聚集在会议台上,那被大量灯光汇聚的紫檀木架上,汇聚在那黑色幕布遮蔽的事物上。
“接下来……”汪振东说到这儿,同样面露难以掩饰的兴奋,再次看了看时间,“让我们迎接它吧,只有我们才能拥有的至高精神追求——欢喜神!”
话落的同时,他伸手一把扯掉了黑色幕布。
现场的大部分人目光狂热,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幕布下显露出来的东西。
而其他第一次参加、如同苏仁心这样的人,则是好奇的同样睁大眼睛瞧着那东西。
黑布掉落,一块形状古怪的石头显露出来。
看上去像是两个半块石头拼接而成,外形奇特,相互包裹和依赖,不过也仅此而已。
乍一看去,除了外形方面,并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甚至有第一次来参加的人认为这石头顶多只能算个还过得去的手工艺品,二五街的地摊上二十块钱一对,砍一下价可能十五块就能拿下的地摊货。
满场的惊讶声响起。
这并不是因为那古怪石头的出现所带来的惊叹,而是一种“你特么汪振东说了那么多废话,结果就给我看这个”的难以置信。
汪振东也懵了。
左手拿着话筒,脸上激情和陶醉的神情僵住,目光紧紧盯着出现在大众眼皮底下的乳白色石头。
“妮玛很普通啊!怎么回事儿?”
预想当中,那种让人激情澎湃的燥热感并没有出现,那种私欲勃发的状态也没有产生,那种看见这对石头、内心就感到极度欢喜的情况同样没有半点苗头。
哐当,汪振东的话筒掉在了地上,从音响里传出刺耳的撞击声。
他毫无察觉,只是怔怔地盯着这乳白色石头。
欢喜神,这是欢喜神,他曾见过无数回,每一条石纹都清楚无比,这东西在他眼中不可能有假,也不应该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但那种熟悉的、让人内心极度满足并产生强烈的渴望的感觉,完全没有了!
如果没有欢喜神,汪振东不知道自己还应该信仰啥!他的精神不见了,心里的支柱在这一刻瞬间崩塌。
刚才眼里充满的火热,迅速的消褪,感觉意识已经游离出体外,整个身体都是僵住的,没有了任何知觉。
“老大,老大,怎么回事儿,这是……”
汪振东忽然大叫起来,有些歇斯底里,身体在颤抖,似乎已经不受控制。
他左看右看,在寻找陆渊的影子,但并没有看见,手足无措之下已经逐渐失态。
就在此时,会议室大门打开,一个引导人员的声音响起:“因为一些意外情况,今天的春宴喜礼暂时取消,请大家谅解,并从这里有序离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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