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消说的是,他的父亲老早就死了,这让季长醉感到很无奈。他回到军中,命人唤来附近几个县的县令,取来县志,但不光县令对古道的事一概不知,县志上对此也没有任何的记载。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人来到军中,声称他因为受不了叛军的折磨,是从西岸自古道泅水过来的,要向军爷禀告古道的所在。
这人来的时候实在太过凑巧,凑巧到让季长醉感到一丝诡异,但他还是让那人立即进了帅帐。
那人一进帅帐,就涛涛不绝地讲了起来,从他的名字和家里的两头牛讲起,一直讲到今天怎么从西岸泅水过来的。
那人说他叫曾大牛,家住岚州回县曾家村,他家世世代代都以种田为业,一辈子只想安安心心地侍候那几亩田,供养老母,养家糊口,怎料叛军一来,田就种不成了,因为叛军把田都收了去,卖给地主,得的钱就充作军费。他看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冒险从西岸偷渡了过来,沿途还遭遇了叛军的追杀,但所幸老天爷保佑,一路上千难万难,他总算还是到了东岸来了。
曾大牛说的极为可信,但越是可信,季长醉就越觉得其中有鬼,于是让叫上几个兵士,让曾大牛带着他和兵士一起去到古道。
曾大牛带这季长醉他们往上游一直走了一百里,一直走到日落时分,才走到他所说的古道。
曾大牛指着眼前的一片水域,道:“大人,这就是古道了。”
季长醉见他指的地方水很浑浊,看不到底,但可以看见水下有一根很粗的麻绳,麻绳的一端拴在东岸的一株大雪松上,另一端看似是通往西岸的。
季长醉道:“这根绳子在这里有多久了?”
曾大牛道:“应该没有多久,我抓着绳子过江的时候,绳子还是和新的差不多。”
季长醉心道:“看来这根绳子是那几个岚岗派外门弟子过江时用的。”
………………
曾大牛道:“大人如果不信这是古道,小人可以再泅过去给大人看。”
季长醉心想:“且不论这其中有没有鬼,让他再泅一回,总是无妨的。”便道:“好,只要你泅过去了,重赏!”
“谢大人!”
曾大牛除去鞋袜,别在腰间,抓着绳子就跳到了江里。
江水湍急,冲力很大,但曾大牛抓着绳子,也不至于被江水冲走。
行至江心,江水已经没过曾大牛的胸口,但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着。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季长醉见曾大牛已经登上了西岸,还在向他招手,便知道通过这条水道,的确可以通往西岸,令随行的兵士回军营传他的命令,让俞获之拨三千人来此地驻防。
兵士得令而去,曾大牛也开始重新过江。
他刚刚踏入江水,季长醉就看见他身后多了几个人影,双足轻点,已经踩在了水上,迅速往西岸掠去了。
轻功高明的人,往往踏雪无痕,踩水不湿,所以虽然洋水江十分湍急,季长醉踩在上面,还是如履平地,霎那间就在水上走了数百步。
但是他还是晚来了一步,在他行至江心的时候,曾大牛就被那几个人影给击到水里了。
季长醉急飞往江岸,眼看就要上岸了,江水里忽然射出两道铁索,把他的双手给牢牢地捆住了。
紧接着“曾大牛”就抓着两条铁锁,从江水里钻了出来,但是此时“曾大牛”的相貌已经发出巨大的改变,看起来与先前的“曾大牛”已经完全是两个模样了。
季长醉看着“曾大牛”,叹了口气,道:“原来是‘铁索千面’,我早该料到是你的,可惜……”
“可惜你还是疏忽大意了,我常正发也没有想到,季长醉会是这么好骗的。”常正发笑着说道。
他外号“铁索千面”,就是惯用铁索作为兵刃,而且精通易容换脸之术,据说江湖中更本就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你也是那个‘殿下’派来杀我的吗?”
季长醉双手受缚,但还是随着波浪的起伏,稳稳地立在江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常正发的脸。
常正发道:“你如果能早点死,殿下就不会派我来杀你了。”
季长醉道:“你可曾见过那殿下的真人吗?”
常正发道:“不曾。”
季长醉笑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连那个殿下的真人没见过,却还甘心为他卖命?”
常正发面无表情地道:“为人卖命,不一定要见到那个人。”
季长醉道:“也是,既然都是‘卖命’了。看的就是那殿下出的价码,只要价码足够诱人,见不见到那殿下的真人,又有什么干系?”
常正发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是和以前一样伤人。不过这也无妨,因为你也说不了几句话了。”
季长醉道:“是么,先前韩佛川和夜乌鸦也有这个自信,可惜最后说不了几句话的,却是他们两个。”
常正发道:“他们两个和我怎么能相提并论?你应该听说过,被我的铁索捆住的人,还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因为一旦被我的铁索捆住了,就绝对挣不脱,而挣不脱就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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