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朱的在三元街这一带,本就是出了名的『奸』险刻薄,知道这个人的就没人喜欢他。
只不过这年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人喜欢管闲事,明知姓朱的在对张老头趁火打劫,为了少惹麻烦,装作不知而已。
但冷不丁的姓朱的就在这北方斋门口摔了一大跟头,简直了…噗噗噗噗!
没有喷饭。
但笑带着口水一块喷出来的,一口一口的,简直成了一片水雾了。
有比姓朱的更缺德的,居然屁颠屁颠地跑上来,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十足夸张地喊道:“哎哟,朱掌柜,您没事吧…我扶您起来,快看看,摔伤了没?”
更惹得人一阵暴笑声。
只是,这笑声很快就停下来了,大多数人都被北方斋里那魁梧又冷峻的中年男子吓到了。
这盘店铺嘛,在商言商,哪个不是希望把价格压低压低再压低,最好一分钱不用花就到手的,谁见过不压价格还主动提价,还特么四十五万金币凑个整变成五十万金币了?
这是猴子山蹦出来的逗比吗?
还是这人压根就是个傻子?
不管怎么说,张老头都高兴坏了,难得碰上一个真心要盘店的,更难得遇上一个不被姓朱的影响的,最最难得的是这人还不让他亏钱。
张老头甚至都以为是不是自家老祖宗临死之前憋了一个屁,千年之后放出来,祖坟直接冒青烟了。
五十万金币盘走北方斋,傻子才不乐意。
张老头忙不迭地点头,一脸的感激啊,感谢的话说个不停,尤其是冷峻中年还特么非常讲究,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个小钱袋,五十万金币一分不少当场交给了他。
张老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北方斋以五十万金币盘走,他是做梦都不敢想啊,这个价他不仅没亏,甚至连前两三个月亏掉的钱都补回不少啊。
“该死的…你特么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
姓朱的也回过神来了,气急败坏地冲进北方斋,指着冷峻中年的鼻子怒斥,姓朱的眼睛都红了,红得几乎快爆血管了。
太气人了。
五十万金币把北方斋盘走,意味着他没法再得到北方斋了,更让他结结实实地丢了一个大脸,可以想象过了今天…噢不,下午,日落之前,他丢脸的事就能在三元街传遍了,能让人笑得不敢出门。
“滚!”
冷峻中年淡淡地看了姓朱的一眼,眼神如利剑一般『插』入姓朱的眼中,就像灵魂都快被穿透一般,姓朱的,莫名的感觉遍体生寒,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又是一脚踩空摔出了北方斋。
这回再没人扶他了。
姓朱的自己爬了起来,略带惊慌地看着冷峻中年,羞怒交加地道:“好,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你五十万金币盘走北方斋就能开店赚钱了,我告诉你,有我的店铺在隔壁,你一个金币都休想赚到。”
姓朱的无颜再留下来,推开人群,怒气冲冲地走了。
姓朱的都走了,那就没热闹可瞧了,其他人也就觉得没意思了,嫉妒地看了张老头两眼,就各自转身散开了。
北方斋恢复了平静。
张老头也恢复了平静。
“这位先生,感谢你让小老头出了一口恶气,这店盘给你我乐意,但五十万金币太多了,我只拿三十万租金,其他二十万你收回去吧,多出来的东西就当是我送你的。”
冷峻中年微微一笑,把张老头递过来的钱袋推了回去,“我说过,我不占人便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拿有再收回来的道理?你收好吧,另外,你得给我立张字据。”
“应该的应该的…我肯定要给你张字据的。但是这金币…”
“钱的事就不再提了。”
张老头见对方坚决,并且从头到尾始终是一脸平静冷峻,也知道了对方是个做大事的人,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点金币,也就不再坚持了,只是心中感激就不必多言了。
张老头很痛快地立了一张字据,自此北方斋算是真正被冷峻中年接过来了,张老头没带走任何东西,愉快地离开了。
临走之前,他善意的提醒,这北方斋真不是做生意的地方,门面太小了,如果没有特殊的货物很难吸引人,希望冷峻中年自己斟酌,实在不行,早点盘掉。
冷峻中年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柜台,一点儿盘点店里『药』材的意思都没有,拿出一张纸,研墨,奋笔疾书,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张告示。
……姓朱的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店铺,他店铺里的小弟立即就倒了血霉了。
姓朱的在北方斋受了气丢了脸无处可发,竟往自家店铺小弟身上发泄了,整得一个个小弟们一个个憋屈不已,纷纷暗骂这姓朱的活该。
姓朱的店铺与北方斋就一墙之隔,发生了什么事根本瞒不过姓朱的店铺,对于姓朱妄图趁火打劫的缺德事谁都门清,心里鄙视,嘴上不敢说罢了。
这回儿见姓朱的吃了亏,有人心里就爽了,但也有人不爽,尤其是平时紧紧抱住姓朱的大腿的小弟,更有一种荣辱与共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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