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是哪儿?”
“是白厅街,少将!”
法比安少校飞快的答道,脑海中飞快调出所有相关的记忆:
“那里之前被克洛维大教堂的治安军征用当做了驻地和军营,暴动开始后,安森·巴赫中校率领治安军驻防大教堂,白厅街的军营也就被一帮暴徒攻占,变成了被他们控制的要塞!”
法比安很清楚自己在这位总主教亲儿子面前的定位——路德维希不需要什么经验丰富的“长者”和“前辈”提供建议,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帮他了解大致情况的向导而已。
“安森·巴赫……”
喃喃自语的路德维希突然露出了一点不明的意味:“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是非常清楚,但据说大教堂附近的暴动已经结束了。”法比安顿了一下,有些模糊的答道:
“近卫军并没有收到大教堂方面进一步的情报,所以安森·巴赫中校应该没有受伤。”
作为曾经负责调查和跟踪“钢铁苍穹号嫌疑人”的负责人之一,法比安当然知道路德维希和安森·巴赫的关系,他就是故意提起这件事情的:
“这里离大教堂不算远了,要派个人去问问吗?”
“不用了,我相信他没事。”
路德维希摆摆手,冷峻的脸孔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要是连雷鸣堡的帝国人都杀不死他,那他更没有理由死在一群不会打仗的暴徒手里!”
“罗曼,你说呢?”
望着路德维希少将回首投来的目光,面无表情的罗曼中校只是微微颔首:
“您说的没错,少将;安森·巴赫中校…是能死而复生,总能给周围人带来惊讶的人物。”
“惊讶倒是真的,死而复生未免也太夸张了。”
路德维希摇摇头,并未将罗曼中校的“玩笑”当真:“士兵们还要多长时间才能打扫完战场?”
“十五分钟,少将。”
“那就十分钟,争取在十一点前拿下白厅街的军营!”
“是!”
枪炮的硝烟和骑步兵们轰鸣的步伐声中,八千人的雷鸣堡征召军开始向下一个街区进发。
整场暴动中涌入内城区的暴徒、强盗、异教徒和逃兵总人数超过了十万;但随着暴动愈演愈烈,他们也同样出现了最初近卫军犯下的错误——十分平均的分散到了各个街区。
并且随着围攻大教堂的狂信徒溃散,包围奥斯特利亚宫的暴徒和王室与枢密院达成了协议,剩下的全都是群龙无首,满脑子只有打砸抢烧的渣滓。
这些人不仅没有任何纪律可言,更不存在所谓的团结,甚至因为抢劫财物时分赃不均,彼此之间已经展开了成百上千次的火并,还未等近卫军和征召军动手,就在自相残杀中死伤无数。
面对这么一群毫无战意的敌人,率领征召军的路德维希以王都中央西火车站和奥斯特利亚宫为中心,近乎于摧枯拉朽般一个街区一个街道的清剿着暴徒们。
他不在清理过的街道留下任何守备或者维持治安的兵力,甚至故意纵容少量暴徒向已经清扫过的区域逃亡,然后就调动全军以团为单位,向暴徒逃亡的中心区域进剿。
整整一天一夜,在战争中依然安享繁荣的王都内城区坠入了炮火与血泊的炼狱,许多人第一次见识到了外城区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底层贫民们,究竟能爆发出多么恐怖的力量,以及拥有一支足够强大,能够保护所有人和镇压这种恐怖力量的军队,又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三月二日,二十点三十七分,在路德维希·弗朗茨的统领下,雷鸣堡征召军成功收复旧墙街。
轰轰烈烈,持续了近一周的暴动以一个看似十分完美的方式,于此暂时落下了帷幕。
但对许多人而言,这场风暴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
“请柬?”
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内,坐在病床上的安森举着一张卡片,满脸困惑的看向坐在自己床边的塞拉·维吉尔。
“没错。”
女审判官微微点头,面无表情的补充一句:“是一份非常珍贵的请柬。”
珍贵?一份请柬能有多珍贵…表情茫然的安森打量着手中的卡片:浅白色的硬纸散发着淡淡的异香;信纸的边缘用的是非常有帝国风的金色鸢尾花装饰,并且不是印刷的图案,而是真的用金线缝制的。
打开卡片,一串优雅的字符映入眼眶,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字迹在闪闪发亮,多半是在卡片上洒了银粉。
好吧,至少绝对不便宜,光是信的价值就不会少于六十金币…在内心默默吐槽的安森,这才把注意力放在“请柬”的内容上:
“尊贵无比的贵客,卢恩家族于此向您提出诚挚的邀请,圣徒历一百年3月7日正午十二点,于伦德庄园举办的私人午宴,期待您的造访。”
卢恩家族…安森对于这个姓氏有点儿印象,是一个比奥斯特利亚王室还要古老的家族——虽然几乎所有的古老家族,都比几百年前才新崛起的奥斯特利亚王室更古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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