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古老而坚固的荒石堡城墙摇摇欲坠,连带着大地也开始随之震动。
伴随着火炮的怒吼,高举着金色鸢尾花的骑兵在遮天蔽日的硝烟中狂飙猛进,一遍一遍的重锤着瀚土大军的外围阵地。
空旷无垠的荒野上到处充斥着恐怖威压的铁蹄声,宛若天边沉闷的雷鸣,回荡在每一个带着惊恐面色的瀚土士兵耳畔,让他们惊慌失措的蜷缩在堑壕内,抱着步枪瑟瑟发抖。
这场荒石堡攻防战,才刚刚开始。
在经历了一番筹划准备后,克洛德·弗朗索瓦开始将他手头仅有的两个军团,四万大军布置在荒石堡一带,准备以这座要塞为核心,连同周围丘陵组成巨大的三面“包围网”,迎战兵力仅有自己二分之一,但精锐强悍的帝国远征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克洛德·弗朗索瓦难得听从了一次卡尔·贝恩的建议,四万瀚土军团依托地形,对荒石堡—铁钟堡交通线重点布防;建造数量庞大,并且互相都处于彼此射程内,以交通壕和掩体相连的堡垒群。
并且针对帝国远征军机动性较强的优势,将通往登巅塔要塞的西侧交通线拱手让给帝国,只防御荒石堡两翼和东侧,牺牲防线宽度换取深度,遏制帝国骑兵和冠绝世界的炮兵。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偏向保守,非常“从心”的布防模式——赢是赢不了的,但也能让帝国远征军在叠了“千层反甲”的荒石堡前撞得头破血流。
唯一的问题是,克洛德还是低估了对手的机动速度,或者说严重高估了瀚土军团的行动效率。
两万人的帝国远征军根本没像他想象的那样,抱团沿着交通线推进;而是分兵多路,让部队零零散散的穿过了崎岖的艾登山地,再化零为整,从南面——荒石堡阵地左翼发起猛攻。
与此同时,瀚土大军的“荒石堡防线”才刚刚完工三分之二,大量的外围防御设施根本没有到位,各支部队尚不清楚自己的驻防位置,指挥部完全是一团混乱。
还是同样的老问题——瀚土的确拥有十万大军,但他们从未真正将这支“十万大军”集结起来过哪怕一次,更没有运营如此规模军团的经验。
即便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图恩和艾登大公,尽管两人麾下的军队都超过了三万人,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治安军”,绝大多数时间归他们指挥的只有直属的,五千人左右的卫队——规模约等于克洛维一个加强步兵师。
三分之一的部队在没有任何防御设施,没有丝毫准备,连挖壕沟的时间都没有的情况下,在平坦无垠的荒石堡旷野上直面突然从地平线现身的帝国远征军,迎战如同洪流般从山坡上滚滚而来的胸甲骑兵,和满天飞来的四磅、六磅和八磅实心弹。
结果,自然是毁灭性的。
在气势汹汹的帝国远征军面前,惊恐的瀚土军团根本毫无战意,在进行了非常微弱的抵抗之后,他们所组成的战线就开始接连失陷。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克洛德·弗朗索瓦,也在第一时间下达了后撤命令,将溃败的部队向要塞内收缩——对于组织度低下的瀚土大军,只有抱成一团才能发挥出比较高的效率和战斗力。
阻挡帝国远征军攻占这座艾登西部唯一补给点的阻碍,只剩下荒石堡的城墙。
但即使外围防线全部崩溃,瀚土…或者说克洛德·弗朗索瓦依旧没有丧失任何斗志;因为荒石堡是极其坚固,并且易守难攻的要塞——地处瀚土之西的艾登,在建造时聘请了大量帝国的筑城专家,打造了这座和登巅塔不相上下的铜墙铁壁。
当年建造荒石堡的艾登公爵是为了抵御来自东方,正在崛起的米斯特大公国的威胁;同样不想看到一个统一的瀚土王国的帝国,自然在建造这座要塞时尽心尽力,大量运用了后来在建造帝国边境堡垒时的技术和设计。
想要啃下它,难度并不比啃下登巅塔要小。
而且这一次也已经没有第二个可以给远征军翻越,绕道敌后的晨曦山脉了;通往铁钟堡的交通线被防线彻底堵死,想拿下要塞只有正面强攻。
“这帮瀚土人,就那么喜欢当缩头乌龟吗?”
端着单筒望远镜的卡斯帕·赫瑞德观望着远处被硝烟笼罩的荆棘花旗帜,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在他身后和左侧,数以千计的帝国线列步兵正排着标准“帝国式密集方阵”,在欢快又富有节奏感的鼓点声中向战场缓缓推进,在骑士们的怒喝声中将已经装上刺刀的步枪扛在肩膀上,仿佛是会移动的钢铁丛林。
另一边临时搭建的炮兵阵地上,帝国炮手们依然在对要塞保持压制性的火力炮击;城墙上不断冉冉升起的冲天烟柱,用事实证明着他们傲人的成绩。
而在满是弹坑、火焰和明显还未完工就被火炮变成一片废墟的正面战场上,来回冲杀的帝国胸甲骑兵与骠骑兵们依然在继续他们愉快的“狩猎活动”,将任何试图组织防御或者掉头反击的家伙,用铁蹄、马刀和卡宾枪统统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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