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扫墓,老太太是长辈,留在家没动,叶后妈带着三个小的一起去的。
叶凌洲把一网兜桔子塞给殡仪馆看门的老大爷,大爷转身回屋,没一会儿拿了个很旧的搪瓷盆出来,往叶凌洲手里一塞,示意一家子跟着他走。
到了个偏僻的铁皮屋前,大爷把锁打开,“进去吧,我把骨灰盒拿出来,你们就在这屋里把纸烧了。抓紧时间,磕个头就行了。别弄得烟熏火燎的,让人看见不好。”
大爷这一套操作,一看就很熟练了。
叶凌洲应着,安宁还听到叶灵均在旁边嘀咕,“每年都是这个话。”
好嘛,连话术都不带变的。
纸也确实没多带,只两刀黄纸,还有十个金元宝,十个银元宝。
想多带也买不到那么多。
“小宁,你跟洲洲一起,给你们爸爸磕个头吧。让他看看儿媳妇。”
叶后妈在叶凌洲跪下之后,跟安宁商量着能不能一起行个礼。
那有啥不行的,结婚证都领了,她是正儿八经的叶家儿媳妇,骨灰盒里是正经的公公,行礼是应该的。
安宁痛快的跪在叶凌洲的身边,叶后妈和叶灵均在旁边的搪瓷盆里烧纸钱。
“爸,我结婚了,这是您儿媳妇,叫安宁。她很好,我们会好好生活,把日子过好的。爷爷马上就回家了,我会替你孝顺他的。”
叶凌洲说完对着骨灰盒磕头。
安宁跟着磕了三个头。
又默默的跟着站起来。
这么一会儿,纸钱就烧完了。
叶后妈加了一句,“家里都好着呢,不用你惦记,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放心吧。”
多的没有说。
叶灵均跪在火盆边磕了个头,一直没说话。
就这么极简单的祭拜过后,骨灰盒又交给大爷放回原位了。
大爷不让多待,一行人很快到了殡仪馆。
刚刚祭扫过,谁也不可能有心情再去逛街购物什么的。
安宁就说,“我先回家,明儿个再来吧。”
也好。
叶凌洲也说,“我送安宁回家,然后直接回部队了。明天晚上看看能不能请假回来接爷爷回家。”
本来是定好周日办婚礼请假的。
老爷子归家是突发事情,但是太重要了,他还是想在家。
叶后妈没说的,“行,尽量请,老爷子肯定希望全家都在的。”
说完又看安宁,“小宁能不能跟你家里也请个假,老爷子坐的火车后半夜三点到,你是咱们叶家的儿媳妇,咱们一家团圆的。”
安宁想了想,没说不能来,“我回家问问我哥嫂有没有时间,可以的话,让他们送我来吧。”
火车三点到站,到家怎么也得四点,他们在家三点钟出发,也能赶得上。
不能在叶家过夜。
叶后妈没坚持,“行。”
叶灵均跟安宁约时间,“嫂子,明天早上八点,我去找你呀?”
要一起逛街。
“别折腾去五里堡了,咱们约在三商店见吧。”
五里堡进城,最近的商场就是国营三商店。
“好。那明天见”
约好了,母女两个只让叶凌洲送到公交车站,一起坐公交车回家了。
安宁也没让叶凌洲送到家,只在村头下车。
送到家,家里又得招待他。吃完饭天都黑了,路上这么滑,他开车回部队多危险的。
“地滑,路上注意安全。”
安宁把一直没吃的,嫂子早上给煮的鸡蛋放叶凌洲军大衣兜里。
仔细嘱咐着他开车小心。
“嗯。想买什么,不要心疼钱,我能挣来。”
讷言的人,这大概是他能想到,最能表达爱意的方式了。
安宁在心里自动翻译成霸总宠妻语录:卡给你,随便花。
这个爱意当然得收下了。
然后想了想,人家给钱了,她得给点儿甜头吧?
直接亲?
想想男人容易害羞的样子,别刺激他了。
抬手隔着棉手套拉了下男人的手,“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跑。
做出娇羞的样子来。
跑出去二十米,回头看到男人还站在车边看着她的方向傻乐呵。
再挥挥手。
对方也挥挥手,但就是没动地方。
行吧。
安宁再没回头,直接跑回家里了。
“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逛街买东西吗?这么快就买完啦?都买啥了?”
嫂子正在炕上纳鞋底子,一看安宁回来就问呢。
看看地柜上的座钟,两点半。
这回来的也忒早了吧?
安老爹和安康在菜园子边的柴棚里砍木柴,见她回来,这会儿也进屋了。
安老娘长在炕头上一样,盘腿坐着,小可心正躺在她膝头睡得香甜。
安宁见大家都看她,解释了一下。
安老爹就笑了,“家里有喜事,是应该去告诉长辈一声。我这是不知道祖坟在哪,要不咱也该去上个坟的。”
他是没几岁就成了孤儿,要饭长大,小时候跟老家的人闯关东,一路要饭到东北,在五里堡落了脚,给地主家放牛才算是不挨饿了。后来又替地主家儿子当兵去打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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