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孩子九成九是李桂香换的。安家其他人都不知道。”
书房里,赵永平一脸笃定。
心里也觉得离奇,这个事儿办的,真他娘的够恩将仇报的。
把人家将军家的闺女换成村姑,这是那姑娘命好,摊上安三军那样的爹,正直,不重男轻女,才没受啥搓磨。好好的长大,也念了书。长大了嫁得也好。
可是,之前也不是没受过委屈的。
就那知青,要是安宁还是安将军的女儿,现在不得跪着舔啊?
说句不好听的,这是差一点把人家闺女一辈子都给毁了。
就是现在,也改变了安宁的命运。
如果不是生在农村,人家姑娘长得那么好看,跟着亲妈,再学些才艺,就算进不去文工团那样的好单位,还不能当个音乐老师,美术老师吗?带着孩子唱唱歌跳跳舞,风吃不着雨淋不着的。
哪像现在,忙忙叨叨的做买卖。
看着是热闹,人也能耐。
可那能耐,得是怎么练出来的?
谁是天生就会的?
没吃过苦,就那手艺,是随便就能会的吗?
他就这么想想,都生气。
更何况是当亲爹的。
安中原坐在那里,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赵永平走后,他在书房里足足坐了一宿。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妈一大早进书房,被满屋子的烟味儿冲得,差点熏个跟头。
这得出多大的事儿?
多少年都没见老安这样了。
当年要“生病”之前,也没见抽这么些烟。
“工作上的事儿,不能跟你说的。行了,做早饭啊,一会儿我要出门办事。”
哦。
工作上的事,家属向来是不问的。
宁望舒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没有多想。
转头做早饭去了。
安然今儿个起来得早,下楼来帮着煮了鸡蛋。
吃饭的时候,安中原看了安然好几眼。
“爸,怎么了?我有哪不对吧?”
安然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以为是哪里脏了。
“……没有。跟刘强处得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一问,安然脸红了一下,“他说听咱们家的,我听爸妈的。”
“哦,那不急,再等等吧。等我这阵子忙完的。”
啊?
安然抬头,“爸,你不是要进京了吗?”
原想着,爸妈会在进京前,把她的婚事办完呢。
现在爸爸恢复工作了,刘家那边儿急得很,刘强这几次见面,都软磨硬泡的把她带回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她没敢让家里知道。
想着反正婚事也快了,并不影响什么。
安中原眼神暗了一下,“临时有一点事,再缓半个月。”
哦。
工作的事,不该多问。
谁都以为是工作的事。
之后各自忙碌。
家具店和服装店的生意都很好。
非常非常非常好。
日常都是断货状态。
省城里也开始陆续的出现小摊小贩。
裁缝铺子出来了十几年。
全是靠着安宁店里的样子做,她出什么样子,别人就做什么样子。
便是这样也没有影响到安宁的生意。
家具店还是独一份,这买卖成本大,一般二般的人,拿不起来。
倒是有一些二代们找过来,想要分一杯羹,有安修远和陆晚在,能镇住小鬼儿了。钟川也不是吃素的。
安修远现在差不多要住在火车上了。
不是往南方去进布料,就是往北边儿去进木料。
到处的淘换原材料。
弄回来多少,都是不够用的。
安宁说跟他一起跑,还不让,说坐火车太遭罪了,他一个人跑就完了。
又没多少可挑拣的,店里的布是什么样的,他看得多了也就懂了。就那么几样,能进着就行呗。
这会儿的人做生意,为的是挣钱,求的是保质保量,薄利多销,没有糊弄人的。
安宁一想也是,确实不是非得她去。再一个,绿皮火车又慢条件又不好,卧铺票经常买不到,有招待所刘黑娃帮着买也不是总有。硬坐就那么一坐十几二十个小时,是够遭罪的。
“……我不是不支持你创业,只是,别太累。”
安宁两周没回团部的家属院了,叶凌洲找了机会回城。
看安宁一下班回家把自个儿摊在床上摊成了饼状,他上手给按摩,听着她舒服得直哼哼,到底还是说了。
“我又帮不上你的忙……”
安宁被按得迷迷糊糊的,身上酥酥麻麻,“不用你帮忙啊,军功章上也有我的一半,你把工作做好,自己身体照顾好,出任务注意安全,平平安安的,等将来退休了,能陪着我饭后遛弯儿,就比什么都强了。”
叶凌洲被她说得勾起嘴角,这人,要求真是够低的。
“但是,你这么辛苦,我很心疼……”
俯身在媳妇耳边,轻声说着。
吴迪他们回到连队,恨不得拿大喇叭宣传,他媳妇儿当众说稀罕他稀罕得不行,啥也不让他干,衣服都要留着等她来了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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