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栎听闻星耀寻他,一刻不耽搁地飞向了辰岚殿。
辰岚殿和涵栎的凌虚殿氛围截然不同。涵栎是个懒得镶金点玉的闲散之人,所以凌虚殿并没有太多厚重的装饰,院子里除了石子路,也就还有两株樱花树,平日里还疏于打理,任凭它们自由生长。辰岚殿可就不同了,真可谓珠围翠绕,雕梁画栋。这殿墙上的彩光琉璃炫彩夺目,屋檐下还挂着一排雕着勾云纹的长明灯。院子里绿草萦绕,一条小溪蜿蜒穿过,小溪之上跨着一座枣红拱桥。庭院一角还站着两株枫树,星耀给它们施了法,让它们常年红叶摇曳。但这么精美的院子里,却见不到一朵花。所以涵栎总是觉得,这满园的热闹也藏不住背后透出的一丝孤寂。
穿过院子,来到辰岚殿门口,两名罗列士正在站岗。他们看见涵栎都恭敬地行礼。涵栎抬手示意他们免礼,然后传音给星耀,告诉他自己就在门外。不一会儿,殿门打开了,涵栎便走了进去。
此时夜色已暗,但殿内用日明术点亮的琉璃灯,一排排悬浮于空中,照亮了整座宫殿。一进门,他便看见一位男子坐在一张石青色的岫玺玉案几旁。他一身月白色长袍,上面以金丝绣着锦瑞纹,显得高贵又大气。星耀与涵栎不同,头发全部束起,于发顶以纯金发冠结一发髻,发冠后侧坠下两条黑色锦带,使得他看起来庄重沉稳。但二人都有一双深邃明澈的眼眸,只不过,涵栎的眼睛是幻彩的紫,而星耀的眼眸却是玄青。
星耀正伏案疾书,听见涵栎的脚步声,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便放下手中的笔,说:“我还以为这么晚去喊你,你肯定懒得来了呢。”声音低沉却磁性。
“啊,是有点懒得动,但谁让是你喊我呢,那我肯定要来啊。”说完,涵栎大步向前,跑到星耀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看到桌上摆放着一盘芝麻枣泥酥,伸手就抓了一个开始吃。
“你是晚膳没吃饱吗?一来就抢我东西吃。”星耀一脸嫌弃地看着涵栎说。
“嗨,别提了。因为芷瑜姐的事,影汐一直心情不好,看她那样子我也心疼,就陪她吃了个晚饭。你也知道我和她口味向来不合,为了哄她,我尽让厨房去做她喜欢吃的了,所以我就没吃饱。”边说,边又塞了一块枣泥酥到嘴里。“反正你也不吃,还不如我吃了,免得浪费。”说着,又拿起了一块。
星耀看着嘴巴塞满了枣泥酥的涵栎,浅浅地笑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涵栎咽了一大口枣泥酥,差点没噎着。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喝,全然不顾这杯子是不是自己的。一旁的星耀刚想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杯子就这样入了涵栎的嘴。涵栎放下杯子,打了个嗝说:“你这辰岚殿就是不一样,茶都比我殿里的好喝。”
星耀用拇指和食指拈起那个被涵栎喝过的茶杯,嫌弃地扔到桌子边上。又挥一挥手,桌上重新出现两个干净的玉茶杯,茶壶也重新添满。他微微动手,用灵力操控茶壶浮至空中,往两个玉杯里倒上茶。
涵栎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星耀做完这一切,不禁乍舌到:“都是兄弟,要不要这么讲究,不就是用了你的杯子嘛。”
“就是兄弟才嫌弃,我可不想被你的傻气传染。”星耀面无表情地说。
“傻气?!”涵栎指着自己踹着粗气说,然后哼了一声:“要不是我展现点傻气,怎么凸显你神族大殿下的英明神武,才华横溢,足智多谋,运筹帷幄。我真的认真起来,还不知道谁厉害过谁呢。”涵栎的鼻子翘得老高,一脸的不屑。
“那这位厉害得无人可比的二殿下,你看我这里这么多文书要批阅,要不要施展施展你的才华,帮我分担一下?”
涵栎看看桌子上两大摞文案书简,赶紧摇摇头:“我才不要,看到它们我就头疼。日后继承帝位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看它们作甚?”
星耀似是还有话要说,正要开口,却被涵栎抢先岔开了话题:“话说你喊我来干嘛?”
星耀见涵栎不想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也就不再勉强了。他侧首面朝着涵栎说:“是关于芷瑜姐的事。”
涵栎也微微坐端正,说:“洗耳恭听。”
“你知道二十年前,芷瑜姐被关押之事吗?”
“略有映像。但具体有些记不清了。”
“其实这件事我也只是略微有点映像,好像是因为失职之类的吧。但那时我潜心修练灵术,记得也不真切了。”
涵栎双手抱于胸前,说:“既是二十年前之事,如今提起作甚?”
星耀看着涵栎,严肃地说:“不是我提起的,是刚刚绍冰来找我时提到的。”
“绍冰?”涵栎非常吃惊。
“不错。”星耀颔首。“就在刚刚,他探望过芷瑜姐之后,便来找我了。”
“他不去找慕容仙医,跑来找你干嘛?”
“他来问我,可否知道芷瑜姐在法界,有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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