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呈森后来有问,是谁第一个赶来的?安德鲁在做什么?
米初妍答了,她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赶过来的,因为她忙着救人,只知道是伍乐旋的父亲帮忙把人弄上来,等她抬头时,四周已经围了好多人,菲佣扶着老太太挤了过来,旁边跟着安德鲁。
后来米初妍疑问,觉得如果真有内应,会不会是伍乐旋父母中的其中一个,常理推测,他们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宁呈森却未再跟她讨论,只说:“交给我就好。”
后来,米初妍到底还是发烧了,迷迷糊糊不知在说什么。宁呈森给她用了药,陪着她在医院里呆了一个下午,直至傍晚,老太太打电话来,他才带着睡过一觉的她回家。
其实本在生病中,住医院也不是不可,但是医院里有宁翰邦一家,看着膈应。何况,他也得回宁家去探探,到底怎么回事偿。
本就是医生,倒不担心她的情况,可是会心疼。
看着平日里活泼蹦跶的年轻女孩,在他身边不过两天,就被折腾,这么了无生气的任由他动他抱,他只恨不得把那些人通通除个痛快,以泄心愤。
反倒是米初妍,少有的比他淡定,虽然无力,却也乖顺的尽量配合着。哪怕是再次回宁家,也没有太多的抵触,还操心的问:“我之前那样对你爷爷,会不会不好?”
“不会!”宁呈森说的肯定。
然而,米初妍却终是不安,甚至坐上车的时候,还忍不住疑问:“真的不会不好吗?”
宁呈森没辙,只得分析连带哄:“伍乐旋在宁家出了事,人家父母眼皮底下,作为宁家大家长,他必然要给个说的过去的交代,何况,还把宁呈宵都扯在内,动怒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肯服软,句句话往他喉上卡,在那么多人面前挑战他的权威,他发火不过是当时最自然的反应。”
“他虽然生气,却也没有直接把你赶出去,排除我的原因,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对你多少有过了解,知道你是怎样的人。要不然,以他那强势的作风,完全可以直接把你丢出去,他是我爷爷,八十多的老人,我再愤怒,也就只是不喊他不回家,还能对他下手不成?”
“确实,他不像奶奶疼我般那么掏心掏肺,因为,在宁家,所有人都是他的子孙,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也必须做到一视同仁,比起他,奶奶的护短心更重也不怕被人说护短。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很好,知道什么情况下该给自己找后盾,这样,才不容易吃亏!所以,妍妍,你……真的让我很意外。”
很意外,也很心疼。
心疼她一个如此美好纯净的女孩,为了他,走进宁家这样的污渍沼地。
雨终于停下,黑色捷豹在灯火通明的宁家楼前缓缓停下,车头黄色的光照开小径,依旧潮湿,属于夜晚沁凉的尘土气息飘荡在四周,枯黄的草坪有浅浅的绿芽微冒,淡淡的草绿香侵入心脾。
宁呈森下车,绕过车头,顺着小径来到副驾位。大衣给了她,他的身上,略显单薄,却好似不会冷,依旧走的沉稳笔直,而后,俯身,抱她。
米初妍没让他抱,她不是持宠而娇的女子,知道在人家门前,该保有基本的礼仪。甩开宁呈森,非要自己硬挺着前走,宁呈森拗不过,站在后边,无奈又纵容的摇头。
屋子里有小孩的哭闹声,也有大人的哄讨声,听起来就是极为热闹。
“米姐姐!米姐姐!我要米姐姐!”
米初妍才进去,就看见宁呈宵从何母身上挣扎开,朝她扑来。小孩子长的结实,米初妍尚在病中,脚步虚软,被他这么一撞,险些站不住脚。
宁呈森在后,抵住她的身子,圈揽,环看众人:“怎么回事?一个小孩也看不好!”
何母惊慌,上前想要拉住宁呈宵,却也忍不住开口:“小孩子刚睡醒,之前受了惊吓,吵闹也是正常。”
“米姐姐,就知道你没死!就知道你没死!快去救妈妈,我看见你在救妈妈!姥姥说妈妈在医院,妈妈是不是死了?怎么现在还不回来?”
被何母抱着,宁呈宵还是不停的扑腾,米初妍见识过宁呈宵撒起泼来的力气,怕何母奈何不了,等会又让他伤着,也怕小孩子的心底过多思虑。忍不住就上前,从何母怀中接过溺水后毫无安全感的他,自己抱着哄。
宁呈森本不让,可看着大厅人如此多,忽然觉得,哄好宁呈宵,这对米初妍来说,似乎没什么不好。
于是,有那么几分钟时间,宁家上下的人,包括宁四齐,都在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人儿旁若无人般的互动。
宁翰邦不在,大约是还在医院没有回来。
“呈宵刚刚为什么哭?”
“我找妈妈,也找米姐姐。我喜欢米姐姐,可是妈妈不喜欢,姥姥也不喜欢!”
“呈宵!妈妈和姥姥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米姐姐,小孩子别乱讲话,不乖!”
何母插话,上前想要从米初妍怀中接过宁呈宵,可是小屁孩脸一甩,紧抱着米初妍的脖子哼声:“明明昨天晚上你们讲电话就说过,呈森哥哥的女朋友配不上呈森哥哥。姥姥还说,今天要过来看看,顺便把我送回来。可是你们都不知道米姐姐有多好,妈妈躺着一动不动的时候,米姐姐是跪在地上救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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