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呈森带着米初妍,从大殿的左侧绕到后面,而在那个当口,徐暮云却从右侧绕进了殿口,恰逢徐暮云看到老僧人弯腰捡签纸,嘴里念念叨叨,不由靠了过来撄。
高大的身躯站在老僧人的后方,盯着他刺刺的后脑勺,轻问:“这话什么意思?”
老僧人转过身,在徐暮云面前转着佛珠手串,不急不慌:“这位施主,此签与你无关,不能说不能说!”
徐暮云拧眉,眺望远处,再又环顾四周,提步,从身上掏出皮夹,学着米初妍的样儿,在功德箱前塞了小叠红钞,再回头的时候,对上僧人:“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我朋友,告诉我无妨。”
老僧默了默,似在犹豫,而后才道:“施主花如此多香钱,只为求个不是自己的解签,这是何必?”
“何不何必我心里清楚,你只要告诉我就行!”老僧的话以及探究的目光让徐暮云反感,甚少有过不耐的他,回起话来竟然也带了丝戾气。
老僧见状,低了低头,嘴里又念阿弥陀佛。
殿后方宁呈森跟米初妍的身影已经消失,徐暮云又眺望了几许,耳侧才传来老僧的话:“相隔万里,因缘相聚,亦因劫相聚,劫始劫尽,逢凶化吉,死里逃生,后福匪浅。他们是天生一对啊,只可惜,天妒姻缘,得好好磨难。”
徐暮云眼皮微动,看着老僧,没怎么多想就伸手抽过他手里的签文,收在自己袋中,客气道:“如果那个女孩回来,就说签文被风吹走了,别解给她听。”
“那她要是再摇呢?”老僧问。
“别给她摇,怎么说,你自己看着办。”压了压口袋中的签文,徐暮云退出了大殿偿。
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在科学上毫无依据,于他,自然是不信的。但那些那些年父亲被流放至南非的日子,母亲经常四处求佛,保佑父亲在那边一切安好,他虽与母亲相聚不多,却也知道,很大程度上,求佛已然成了母亲的精神寄托。
求签解签,总会在潜意识里影响着一个人的思维,使其夜寐不安。
尤其是,这位老僧说的像模似样。
伦敦穗城,本就相隔数万公里,因为舒染宁呈森来到穗城,又因为舒染宁呈森难境缠身。他们相识已久,却在舒染事件升华至高*潮的时候相爱,缘和劫,皆因舒染。
即是他这个旁观者,亦是忌讳这个老僧的话,更何况,是那个纯净坚强的女孩。
从大殿退出来,通过寺庙右侧山路拾枝过去的时候,庙后的烧烤炉已经围坐了人群,六人同行,独独缺他。
刚刚坐下的米初妍,远远见着徐暮云怀抱着成堆的枯枝过来,忙要起身过去帮忙。
宁呈森还未坐下,见状,按了按她的身子,不许她起来,而后,自己迎着徐暮云过去。
伸手,分走他怀里的枝叶,宁呈森顿了会步:“这么慢?”
徐暮云眉色带笑,用下颌比了比不远处的烤炉两侧:“你们捡的柴火有我多么?”
宁呈森没做声,事实上,她跟米初妍什么都没捡,后来又回去了趟大殿,找那个老僧,问他到底在哪里见过自己,老僧答不上来。
而米初妍一心要求解的签,亦没有下文,这才又回到这里来跟其他人聚合。两个男人同行,也不知是默契亦或是其他的什么,明明都有双长腿,步履却是奇慢。
“我看到你绕去了殿后。”宁呈森开口,大约是不想让旁人听了去,声音很浅。
徐暮云略略意外,后又了然:“怪不得你匆匆消失。也没什么,以为见到个故人,跑过去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了。”
“所谓故人,我认识?”语调微冷,眼看要到人堆前,宁呈森顿了顿步问徐暮云。
徐暮云未回。
“你到底是什么人?”问这话的时候,宁呈森的眉峰,已经因为严肃而聚拢到了一起。
相比他的肃冷,徐暮云倒是温和,笑了笑:“反正对你来说,我绝对不是坏人。”
宁呈森朝他睨眼:“我从来不觉得你是坏人。太阳起来的时候,一起去山腰处走走,敢吗?”
“有何不敢?我来这里总不能只为吃几串烤肉。”徐暮云又是笑。
说话间,已到人前,米初妍抬头看了看他们,伸手要去捧他们身上的柴,两个男人皆没给,绕过她的手,将柴枝搁到正在努力生火的瞿安面前。
都是些枯枝干叶,难免有毛刺,女孩子皮嫩,容易划拉成裂口。柴火悉数抛落地的时候,米初妍朝着徐暮云咦了声。
“怎么了?”徐暮云站的位置,与米初妍隔着个烤炉,略略侧身,便能相视,顺着米初妍的目光看自己,发现左小臂上的衣衫被柴火上的细刺勾了个口子,线口脱落,牵出挺长的线丝。
他穿的是线衫,勾了个口,便容易收不了头,这会儿看来,还是挺碍眼的。略微苦恼,如果再勾下去,这衣服穿起来就太失雅观。
米初妍笑着糗他:“徐二哥你来这样的地方怎么能穿这种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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