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姜意进宫的时候,宫中招待赵韫姝的宴席正在皇后寝宫举办。
得知姜意过来,皇后并没有让她直接进来,而是让人将姜意带到偏殿晾着,直到这边宴席结束,皇后亲自将赵韫姝送到宫中给赵韫姝安排的休息之处,又送了莫太妃离开,这才慢条斯理换了一身衣裳去见姜意。
姜意正在偏殿喝茶,皇后进来,她立刻起身行礼。
皇后虚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饰,朝姜意瞥了一眼,“事情都办妥了?”
姜意摇头,“没,振阳侯府炸了,妾没敢去。”
皇后一句话说完,原本正要转身在主位坐下,闻言全身一震,愕然看向姜意,“你说什么?”
姜意舔了一下嘴皮,“振阳侯府炸了,动静挺大的,可能府邸都炸平了,妾不敢去。”
皇后顿时眼前一黑,旁边丫鬟连忙扶了她,皇后大喘一口气,脸上的悚然缓不过来,盯着姜意,仿佛听不懂姜意的话一样,“你说......振阳侯府炸了?”
“对,炸了,妾去振阳侯府的路上炸的,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吧,难道没人来回禀吗?”姜意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天,不会是炸的全都......”
“闭嘴!”
全都死了。
几个字,姜意没说出口,遵命闭嘴了,
皇后脸色惨白,吩咐旁边婢女,“快去看看。”
那婢女领命离开,皇后怒目看向姜意,“你为何不回禀!”
姜意一脸无辜,“妾一得知振阳侯府炸了立刻就进宫了,片刻没耽误,半个时辰前,妾就坐在这里了啊,这不是娘娘您忙吗?您一来,妾立刻就回禀了啊。”
皇后气的胸口憋的疼,“那你为何不提前回禀?”
姜意满目疑惑,“怎么提前?妾不能预知振阳侯府会炸啊,妾没有掐算的能力。”
皇后:......
这死丫头!
明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
深吸一口气,皇后冷笑,“你是在报复本宫吧,本宫抓了半斤,你就隐瞒振阳侯府爆炸的消息?”
姜意脸一沉,“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妾怎么隐瞒了?妾来了难道娘娘不知道吗?不是娘娘让妾在这里等着吗?这是皇宫,不是菜市场,难道娘娘让妾在这里等着,妾还能乱闯不成?
再说了,振阳侯府炸了,这种消息,妾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吗?万一走漏了消息惹出别的什么乱子给娘娘带来麻烦,妾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娘娘现在质问妾,拿妾撒气......”
说着话,姜意眼圈忽然一红,眼泪刷的就落下来。
“反正妾无依无靠,只有太子爷,除了太子爷没人心疼妾,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妾有关,只管把罪名扣到妾的头上就行了。
妾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半斤,我救不出来你了,我来和你作伴,黄泉路上别害怕,我陪着你!”
说完,姜意转头就朝皇后寝宫裹着金箔的柱子撞过去。
她动作太突然,皇后完全没想到,眼见姜意当真一头撞过去,根本没有做戏的样子,皇后顿时惊叫,“快,快拦住她!”
可惜,寝宫里只有一个伺候的婢女,那婢女跑的再快,也赶不上已经跑到柱子前的姜意。
砰!
一声闷响,姜意一头撞到柱子上,跟着身体便软绵绵的倒下。
额头不知道是破了多大的窟窿,血汩汩的流,顺着脸颊往下淌,甚至滴落在地,吧嗒吧嗒。
皇后整个人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姜意倒在地上的身体,僵了足有一个弹指的瞬息,才惶恐倒退一步,指了姜意,“快看看她啊,你是死的吗!”
那婢女赶忙上前,蹲下去去探姜意的鼻息。
手指一伸,跟着一颤,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娘娘,没气了!”
皇后砰的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脸的慌张,她想不明白,刚刚还好好活着的人,怎么这就没气了。
“娘娘,振阳侯夫人来了。”
外面忽然传来通传,皇后吓得一个激灵抬眼朝大门看过去,“快,快把她弄到那边去!”
婢女连忙将姜意抱起来,把人藏到内室,又拿了帕子将地上的血擦干净。
一切收拾完,皇后才慢慢松了口气,“让她进来!”
偏殿大门打开,振阳侯夫人满面焦灼哭的红肿着眼睛进来。
一进门便跪下,嚎啕放声,“娘娘!”
这大殿里刚刚死了个人,皇后对振阳侯府被炸了的那种震惊都被冲散不少,只觉得头顶嗡嗡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振阳侯夫人哭道:“是陵儿,她把侯爷的书房连同侯爷一起炸了!”
“什么!”
皇后大惊失色,豁然起身,脸上骤然血色全无。
振阳侯夫人哭的停不住,“陵儿回家之后,侯爷很生气,下了命令不许府里给她屋里送炭火送吃食,我也不敢违背,陵儿在家吃了一天的苦,心头生了恨意。
趁着年节下家里买了烟花爆竹那些,就用二踢脚把侯爷给炸了。”
皇后简直犹如听天书。
“陵儿她......确定是她?她人呢?”
振阳侯夫人哭的不行,“人跑了!她......她今儿一早把她乳娘送出了府,当时只说给她乳娘找大夫瞧身上的伤,谁也没多想什么。
她和她乳娘向来亲近,侯爷不许大夫给她乳娘瞧病,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死,我就放行了。
哪想到......她是早有准备啊。
她乳娘一走,她就去了侯爷的书房,不知道侯爷为何没有察觉,炸了侯爷不说,她把家里的库房也炸了。”
“什么?”皇后只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卡住了,根本接不住这一轮一轮的震惊。
振阳侯府有不少好东西,上至名家名作,下至金银珠宝,许多都在库房放着,这要是炸了......“库房是......”
“库房里存着为新年准备的烟花爆竹,全炸了,把库房地上都炸出了坑,整个库房全塌了,我从府里出来的时候,火还没灭,什么都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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