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想着硬拽着贾宝玉来到荣禧堂,还没进门,就听见夫子悲痛欲绝的声音。
“我这算什么师父,为人师,却被自己的学生砸了脑袋啊,这哪里是当夫子,这分明是当奴才啊!”
夫子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出来,还好贾代儒和贾政死命相拦,硬是拦下了。
“胡夫子,您且安心,我贾代儒这就去把那帮子孽障擒过来,我贾代儒定会给你个结果!”
“你怎么给我结果?你看看我这脸,你看看我这脸!”胡夫子指着自己的脸表情甚是悲愤。
却听贾代儒愕然道:“这……什么没有啊。”
胡夫子:“……”
这不拆台么这。
胡夫子悲愤的想,猛的甩开贾代儒,胡夫子调整了一下心态,再次指着自己的脸说道:
“他书是砸到我脸上了,可更砸到我心里了,往日他们顽劣,各种花样我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不跟他们计较,可他们呢?变本加厉啊!在他们眼里我连个奴才都不如啊。”
胡夫子说着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荣禧堂的大门,便走还便喊道:
“我胡庸若是再教他们,我还算哪门子夫子,我再教他们我分明是个王八犊子。贾老爷们,你们另请高明吧!”
胡夫子说着一回头就见林翡和贾宝玉正呆呆的看着他。
而另一边贾政已经开腔了,高声道:
“胡夫子,这是我荣国府对不住你,你莫走,我贾某人愿将您的聘金翻两倍,不!三倍,小儿们虽顽劣,可夫子怎忍心弃他们而不顾啊!”
胡夫子:“……”
戏也演好了。
钱也到位了。
说出的话,也被自己学生都听见了……
胡庸想着苦涩的眼泪流了下来,心中的小人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你说说你,演戏就演戏。
你干嘛说的这么绝,干嘛说再教他们自己就是王八犊子呢。
这下好了,被这两个小犊子听见了。
自己若是回去继续教,今天自己说的话肯定要穿到那群混小子的耳朵里,到时候他胡庸的脸还要不要了?
胡庸想着眼泪都掉下来了,他只是个穷教书的,家里添丁,老母又病了,举家食粥都难以度日。
碰巧被砸了脸,他就顺势演这一出,好让贾政他们加钱留他,毕竟他因此而走了,对荣国府宁国府的名声危害大了。
只是,他不过喊了一句再教就是王八犊子,怎么就让自己的学生听见了啊!
这贾政可是要出三倍的聘金啊!
三倍啊!
三倍啊!
这还怎么要啊!
胡庸想着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捶墙哭嚎:
“非是我弃了他们,非是我弃了他们啊!”
实在是这两个小犊子不该出现啊!
贾政和贾代儒听见胡庸死了亲爹一样的哭嚎连忙跑了出,一出来就看见尉鸣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林翡和贾宝玉二人则站在胡庸面前,表情是大写的尴尬。
贾政和贾代儒怎么看不出胡庸是为何而哭,见状,贾政头疼的说道:
“你们两个跑这里是做什么?”
若是不来,这不就成了吗?
你们怎么就来了呢。
贾政头疼的扶额。
林翡闻言连忙说道:“夫子被同窗砸了,我和宝玉心有不安,见夫子朝这里来,便跟上来请夫子谅解。”
林翡说着拽了拽宝玉的衣角,走到胡庸面前,拱手行了一礼,说道:
“学生,求夫子切莫弃了我们。”
“学生求夫子切莫弃了我们。”贾宝玉也连忙说道。
这一下也算给胡庸了一个台阶,胡庸那里敢不顺着台阶下来,直接就破涕为笑,连连说:
“好好好,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不枉。”
“胡夫子,你就留下吧。”贾政趁热打铁。
胡庸点点头,感叹道:“往日只见宝玉不爱读书,却不想宝玉也是个有心的。宝玉,往日都是为师错怪了你。”
宝玉闻言欣喜的抬头,只见胡庸继续说道:
“宝玉最是聪明的,往往我只是一点,宝玉便处处就明白了,我亦舍不得他,如今他这样,我便更舍不得了。罢了,罢了。”
胡庸说着又叹了口气,说道:“虽然这帮孩子也有顽皮的时候,可谁年少时就安分了,我不走了,便是为了宝玉,也走不得。”
一番话,尽显师生情长。
听的宝玉眼里都泛起了泪花,看的林翡嘴角微微抽搐。
怪不得父亲坚持让我现在这荣国府的家塾里待上一年。
怪不得父亲非要将黛玉和他送过来。
呵,实在是林家人丁少,故而事也少,处处省心,平日里也不比防着这个盯着那个,整个林家原本还有一个小哥儿,结果没两年就又剩他林翡这一个独子,整个林家几乎全给他一人铺路去了。
怎么比得上荣宁二府左一房又一房,这里一个二爷那里一个三爷,少爷小姐,姑娘媳妇,丫鬟婆子的。
这里人何其多,关系何其复杂,又都住在一块,怎么会少了争端,可不就是磨炼为人处世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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