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拿着文书等物,强逼着,夺了荣国府的祖田,占了荣国府的家园。
官府也不知受了什么,半句话也不说。
旁的三家,本来还想帮荣国府一把,但很快都闭了嘴。
那王家还想派人告知荣国府。
险些也被占了祖田,便也成了哑巴。
林翡一时无言。
怎么不知道这是宣皇的手笔。
林翡只能暗暗心惊。
宣皇果然好狠的心,本来他以为宣皇顶多强行占了荣国府的地。
而屋舍还留着,便是将来荣国府不得不打道回返,好歹也有个安身之地。
却不想宣皇连个安身之地都不肯留给他们。
林翡想着,又打听了一番,得知凤姐儿因休弃到金陵后,王家不留,无处可去,典当了身上的东西,在金陵城里典来一个小小的院落,以贩卖绣活儿为生。
说来也怪。
这原本病恹恹的,在京中多少药儿都医不好的凤姐儿,到了金陵,日子不好过了,身子却结实了。
林翡见到凤姐儿时,险些认不出她来了。啊!
只见凤姐儿仍旧一身的泼辣劲儿。
只是身上没了那些金珠玉饰,一身淡青布衣,青布缠发,没一根簪钗,反倒更显得伶俐灵动,竟比在荣国府时年轻了十岁!
林翡看的一愣。
但凤姐儿却先认出林翡来,笑问道:
“是翡玉么?你怎么来金陵了?”
林翡赶忙上前施了一礼,说道:
“二嫂子好。”
凤姐儿却挥挥手,有些嫌弃的说道:
“我早不是什么奶奶,你也不必喊我什么嫂嫂。翡玉,虽然你们林家倒和王家没什么亲戚,但你喊我一声姐姐,倒也使得。”
凤姐儿笑吟吟的说着,旁边平儿听见声音出来,见是林翡,也笑道: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你,林姑娘还好么?”
林翡也连忙拱手说道:“平姑娘。”
礼罢,才接着说道:“我妹妹一切都好。”
平儿见林翡这样,只笑着拽住凤姐儿的衣袖,调笑道:
“他还是一点也没变,该有的礼数怎么也要做齐全了,刻板的让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凤姐儿也笑道:“虽然不知道你如今做什么官了,但无论如何你都是有功名有官身的人。我如今也没了诰命,平儿也再不是你琏二哥的通房丫头,你这样拘礼,反倒折煞了我们。”
平儿也笑道:“瞧样子也不会过的不好,只是姑娘们多久没见了,我倒是想念她们,也不知道她们都这么样了。”
凤姐儿也说道:“这话正是了,别人倒也罢了,老太太疼我一场,如今我走了,也不知她怎样?姑娘们年纪也到了,也不知还好不好。”
林翡闻言,沉吟了片刻,说道:“先前大舅父欠了孙家的钱财,我见那孙绍祖有以此邀娶迎春,知道他是个心地不好的,就帮忙牵了线,如今迎春已经嫁给了工部刘存德的次子刘回。探春倒是有些造化,如今已经封了郡主,过些日子便要远嫁,是去做王妃的。”
凤姐儿闻言,只叹道:“刘家算不上多显赫,她是庶出,也不算辱没了她。只是探丫头可怜,你也别说什么造化,异国他乡,言语不通,岂能好过呢。”
说着,又问起贾母。
林翡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我出京前,荣国府已经败了,老太太病的下不来床,宝二哥如今已经疯疯癫癫多日,玉叶没了影儿。”
凤姐儿闻言,忍不住哭了起来,只说道:
“可怜老祖宗为府里操碎了心,却仍躲不过老来贫,这世道怎能如此不公。”
林翡也只能劝说道:“你们不必忧心,我出来前,荣国府尚且收了盐商们送来的几十万两银子,且他们谁都能苦了,却从未苦过老祖宗半分,你只不必忧心。便是巧姐儿,如今也已经到了王夫人膝下,日日跟着王夫人,也无人委屈了她。”
凤姐儿闻言,泪珠儿却越发多了起来,只哭道:“也是我不谨慎,被人栽赃,坑苦了她!”
说着,只拽着林翡的手,说道:“荣国府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若是日后他们遭了难,别的也算了,但老太太是真心疼你们,你千万要救她,若是别人,我也只求你救一救巧姐儿,她还是个孩子!”
林翡闻言,只叹道:“若是他们此时发难,只怕我也是长鞭莫及,但老太太是老封君了,你不必忧心,而巧姐儿年幼,想来祸不及她,又是女孩儿,何况有黛玉在京中,你放心也就是了。”
凤姐儿闻言,忽然又止住了眼泪,说道:
“我也不提这些了,左右我再怎么忧心,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时常给她们祈福罢了。”
说着,平儿已经扶住凤姐儿,并用帕子给她擦去眼泪。
只有旁边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绣活的妇人们冷眼说道:
“说哭就哭,说不哭就不哭,这眼泪也忒不值钱了。”
“还有功名有官身,京城来的能大老远跑来看她?还不是凭自己长了一张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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