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最后几个字简直是硬生生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暗鳞卫闻言简直要吓尿了。
所以您到底是那个意思?
这究竟是杀得好。
还是杀的不好。
好不好倒是给个准话,用最阴狠的表情说这些话,他的小脑袋瓜震动棒不够用啊!
可太师却已经不再理会他了,只挥挥手命他退下。
可谁都能看出来太师那明显佝偻起来的身形,明显大受打击的脸色。
很显然,林翡的死亡消息传来,让太师很不高兴。
杀人凶手暗鳞卫:“……”
千辛万苦终于完成任务,还没到京都就被上司派人骂了一通,踢到别地是什么窝心感受。
虽然我们任务完成的慢了些,可我们到底是完成了,怎么也该是功大于过吧!
前去骂人的暗鳞卫表示:啊!你们就是完成了才会被贬出去。
啥??
凄惨不必多说。
但林翡已死的消息,却只有太师知道,而太师当天就去见了宣皇,将暗鳞卫传来的信交给宣皇过目。
宣皇看罢,终是幽幽一叹,道:
“虽说这林翡的心性有些瑕疵,却终究是如海的唯一嗣子,让他死了,朕此番去了,怕也愧见如海。”
太师只流泪哭道:“想来如海也是明事理的人,他不会怪罪陛下的。”
宣皇也说道:“弦和,苦了你了,明明你极看重那孩子。”
太师却哭诉道:“那孩子实在是有运无命的。臣也不求旁的,如海还有一个女儿在世,如今翡玉已死,还望陛下能开恩,多庇护她,让老臣百年之后,不至于无脸去见如海。”
宣皇说道:“你放心,如今消息还未传开,倒是无法给她什么,等过些日子,那孩子的尸身回来,我便做主,给她加封,便是林家没了男人,也万万没人敢欺了她!”
林翊:喵喵?
太师闻言,伏在宣皇床边痛哭。
哭的宁寿等人心惊胆战,差点以为宣皇已经挂了。
而宣皇为安抚太师的心,更是强撑着病体,众人拦着,也硬是亲笔写了加封黛玉为郡主的旨意,并当场盖了大印。
为了让太师安心,更是直接将圣旨给了太师,命太师带着出去,口内只说:
“弦和,朕也怕再一合眼就睁不开了,这圣旨你拿着,即便没了朕,你也万万不能让如海的后人再受委屈了。”
说着,宣皇便咳喘着,虚弱的躺了下去,惊的众人连忙去喊他。
宣皇却虚弱的笑了笑,道:“朕的命还算硬,轻易走不了,走不了。”
太师少不得又是一阵流泪。
惹得宣皇笑道:“好好的男儿,做什么妇人的做派。”
太师却是泪流满面了,真情发乎于心,让宣皇也为之动容,这满朝文武。
如弦和这般忠心耿耿的老臣,还有谁呢?
宣皇少不得一通安慰,等两人说完了。
太师才带着圣旨,前去东宫。
东宫之中。
太子身侧。
如今只见平福殷勤的伺候。
原本的平喜平乐换上了两个面生的小太监,一个个以平福马首是瞻。
而平福现在也渐渐学乖了。
一见太师来了。
二话不说,就赶忙拿出太子的课业,让太师查看,罢了又赶忙为太师和太子备好香茶。
这殷勤模样,饶是太师也忍不住在心中说道:
这平福虽然不甚聪慧,但勤奋着实是第一。
也实在善于看菜下碟。
太子却只歪在椅上一面吃零嘴,一面得意的笑道:
“怎么样?我写的好不好?”
太师看了一遍,终究是摇摇头,说道:
“是那宫女儿写的吧。”
太子:“……”
有那么明显么?
太师却叹道:“你所写的策论往往狗屁不通。林翡替你写的,往往是上中下三策取最优。而那宫女儿虽然有几分才学,但她是女流之辈,又沾了商贾之气,虽然仿了翡玉的策论,却因格局不够,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
太子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道:
“虽然我也觉得她有的地方好似怎么都想不通其中关窍似的,但太师您未免太刻薄了她。”
太师闻言,冷冷哼了一声,道:“刻薄了她?她腹中之才,齐家自然轻而易举。但朝中之事,天下之事,她连一知半解都算不上。就如眼下的这篇策论,我问的是如何破北疆穷困,她三条之中,竟句句不离商贾如何,你堂堂太子,治理一地,全凭的是商贾么?”
太师说着,将策论撕成两半,冷冷地说道:
“兴商贾,开商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话虽如此,但商路如何开?北疆路途遥远,乃是苦寒之地,且山路崎岖难行,并无商贾所途之利,他们为何要去?”
太师说着,坐在平福殷勤搬来的椅子上面,冷冷地说道:
“为何士农工商,商人富甲天下,却被贬为贱流,为人不齿。因为他们要的是财,求的是利。商人重利从不是空话,他们无利不起早,你凭什么让他们去北疆?凭一道圣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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