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国的动作很快,泽亲王满心不愿意停手,但对方的使团入境之后,还是不得不在宇文忌的授意下,传令大军暂停了对敌的一切反击行动。亲自在琼州府城外,等待使团的到达。
申屠白和赵芸所属的灵师小队,正好也在琼州府,于是亲眼见到了槊国的求和使团。有文官也有武将,还有一帮子护卫,声势浩大。一点儿也没有因为战事失利,而显得颓丧、低人一等。反而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感、威仪感。一下子就让给人觉得不可小觑。
泽亲王见到那些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明明己方占据了上风,再加把劲,就可以将这些狼子野心的狗东西全部赶出国境。形势与最初之时,已经颠倒过来了。他不明白,宇文忌为何要放弃,接受对方的求和。
要知道,江海、安南两省被敌人虐杀的百姓数不胜数。若是求和的结果不理想,到时定然民怨滔天。可魔尊那是容易对付的人?还不如直接真刀真枪的将人打回去。
而且,槊国人一向暴戾又不安分,这一次不将他们彻底打残,要不了多久,对方势必会再次卷土重来。三十年前的那一战那样惨烈,两国边境的和平,不也没有维持多久?和这些人将道理,永远都没有用。只有将他们彻底打压下去,踩到泥地里,才能让人稍微喘息。
泽亲王心里虽然有些私心,但对锦国成忠诚毋庸置疑。他毫不怀疑,若是现在立场颠倒,锦国被逼得走投无路,投降求和。槊国魔尊必定不会同意的。真不知道他亲爱的皇兄,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不仅是这件事,还有认回流落在外的血脉那么大的事,也没提前透露一点风声给人知道。宇文一族的老老少少,竟是在开宗祠举行仪式的当天才被告知。
纵然那个老七不容置疑是宇文一族的血脉,宇文忌是一族之长。但他那样做,未免也太独断专行!
泽亲王心里对宇文忌有些不满,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在前线拼死拼活的宇文希,又觉得怜悯。接到消息的时候,宇文希已经随唐怀锦一起押送俘虏回京了,与传信的内监刚好错过。等宇文希回宫,若是发现自己的用了十几年的排行被人顶走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想到这,泽亲王觉得自己也不是最憋屈的那个,心情稍微好转。而事实上,宇文忌已经做了决定,也没他再置喙的余地。再不甘心情愿,他也只能照做。
可想而知,槊国使团到达的时候,泽亲王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琼州的文官武将和泽亲王的一众手下,因为这场突如其来、波及范围广、死伤惨重的战争对槊国人更不会有好脸。更何况对这些槊国朝廷之人。
两相见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彼此唇枪舌剑,冷嘲热讽,硝烟味渐浓。
泽亲王不耐烦,让厨子加紧了,随便做了一顿午饭,招待过槊国使团。大手一挥,就吩咐属下安排一个营的士兵,‘护送’使团成员上京。让使团自带的护卫就不需要跟了,留在琼州府城,等待消息即可。泽亲王安排得极为仔细周到,实则是不放心让这些槊国灵师和武人,在锦国的腹地里乱走。
槊国使团成员也知道泽亲王的忌讳。但身边一点自己人都不留,他们怎么可能觉得安稳?意见不合,文官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试图说服泽亲王让他们带一半自己护卫上路。
不过,泽亲王却也不是好相与的。就一句,爱去不去。若是使团反悔,正好他可以继续挥军南下。木国师、黑殇的遗体,还有槊国的一众俘虏,他们则会随意处置,不要妄想再要回。
槊国使团里,领头的那名白面、蓄着短须的中年文官,闻言气得脸色铁青。此行求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木国师救回。若是让锦国将木国师随意处置了,他们也不必回去了。办事不力,全都得被砍头。
“怎么样,想好了没有?”泽亲王稳稳的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端起茶抿了一口。这才瞥了中年文官一眼,好整以暇的问道。一名传奇灵师的分量,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魔尊三使,死了一个,另外两个重伤,一时半会儿肯定恢复不了。神威尊者齐鸣更是被白画楼挫骨扬灰,消散在战场上,一撮骨灰都没剩下。不论是槊国朝廷还是魔象派,都不能再失去一个木昆了。
而且,俘虏里,也不少槊国将领。比如那个诡计多端、让他刚到雍前就灰头土脸的那劳什子小将吴江,槊国朝廷坑肯定是要将其赎回的——穷文富武,武将不以培养。一名识文断字、懂得兵法之道、还很有天分的武将更是难的。泽亲王断定了自己现在无论提神条件,为了去京城,使团里的这些人都会屈服。
果然,那中年文官眼神闪烁了一下,气氛的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忍住了,略带阴沉垂下眼,拱手对泽亲王道:“既如此,那就劳烦亲王殿下了。”
见对方妥协,泽亲王打了胜仗一样,得意的大笑起来。快速点了一营的兵将,当天就将槊国使团送走了。跟着使团一起来的庞大的护卫队伍,则被泽亲王‘热情’的留在了琼州府,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若不是周围布置了不少兵将把手,还真和招待贵客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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