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翰紧捏着拳头,咬牙切齿。同时,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后脑勺。父皇是什么人?怎么会允许有人背叛他?如若不是这事牵扯到他的皇后和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母后怕是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后宫了吧?
而他自己,作为背叛他的女人的儿子,怕是看到一次,就会膈应一次。这样一来,他还有什么指望?纵使,他能证明自己一身血脉都从他那里承继而来……未来也光明不了。
宇文翰只觉得心灰意冷,只要宇文忌对他有成见,他就不会有出头的机会。更何况,现在他认回了那个样样都出色的,让宇文希都不得不认输的宇文风!那个身份神秘的,十几二十年前备受他喜欢的女人的儿子!
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皇后听到他那些严肃的指控,呆了呆。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受伤,但还是挺直了脊背,冷声道:“我毁了你?我百般谋划,千般算计,不都是为了你吗?但凡你的脑子有那个贱种一半好使,我也不用如此劳心劳力!泽亲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兵权在握。你以为我求得他的支持,很容易?大皇子,做人要讲良心!”
若只是为了帮他求得泽亲王的支持,需要做到投怀送抱,以身相许的地步吗?宇文翰在心里嗤笑一声,失望的看了皇后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往外走,“母后还是好生将养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有机会,我再来看你。毕竟,你还是我的生母。”
“大皇子!”皇后见宇文翰丢下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快速消失在视线里,气得她将身边的平日里精心养护的花花草草都毁了个干净。
而宇文翰一走,隔音阵自然也没了。听到动静的宫女、内监赶忙进来,劝慰的劝慰,收拾的收拾,好一会儿才消停。
半晌之后,皇后也冷静了下来,她沉着脸,喊过一旁的大宫女,冷声吩咐道:“让人去查一查,今天大皇子到这里之前,都去了哪些地方。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贱人在背后挑拨离间,破坏我们两个的母子情谊!”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那大宫女面色一凝,朝皇后福了福,脚步匆匆的出去了。另有人端了清水进来,伺候着她洗了脸,净了手,皇后这才到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镜子里面那张保养得宜的脸,皇后心情总算好了些。
十五岁进宫,十七岁生子。如今,她已经四十三了,还能稳稳的坐在皇后的位置上,到底付出了多少心思和精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宇文忌是修炼之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坐在皇位上。大皇子就是她日后的倚靠,若是和她离了心,她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不好过的。
手指狠狠的抠到梳妆台上,长长的指甲应声折断,鲜血冒出来,很快流了小小的一摊。皇后心里发狠,查不到就罢了,若是让她查到是谁,她定然要让人剥了他/她的皮!尝尝她现在蚀心之痛。
只是第二天一早,听到底下人报上来的消息,皇后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气晕了过去。
怪不得,大皇子会用那种眼神看她,嫌弃她脏;怪不得,他会用那种口气,诘问她和泽亲王的关系;怪不得,他会说她将他的一切都毁了!宇文希那个贱种,竟敢空口白牙的污蔑她的清白,让大皇子怀疑她对皇帝不贞!
皇后幽幽醒转过来,瞪着双眼,盯着高高的床帐,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儿,竟是一点也发不出声音来。心里又是震怒,恼恨,又是失望、伤心。宇文翰那个蠢货,怎么也不想想,若她真做了那样的事,宇文忌如何会容得下她?皇后又如何,亲弟弟又如何,在那个男人眼里,不过都是蝼蚁罢了!
三言两语就被宇文希激怒,钻进他布好的套里。皇后不明白,她从小也教养得也算精心,为何大皇子还是长成了这样?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皇后想要挣扎着起身,全身却是没有一点力气。手脚都僵硬得不得了。
“青灵郡主,娘娘身体不适,需要卧床静养,还请您改日再来吧。”宫女一脸为难的拦在青灵郡主的面前,不让她擅闯皇后的寝房。
青灵郡主横眉瞧了她一眼,一点没有罢休的意思,“你这贱婢打量本郡主好打发?皇后娘娘昨日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身体不适,需要卧床静养了?莫不是娘娘不想见我,故意让你们这样说?”
“郡主恕罪,皇后娘娘真的是病了。还请您改日再来。”众所周知,青灵郡主并不是好惹的人。被她那样冷冷的看着,宫女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硬撑着死死的挡在她面前,不敢挪开半步。皇后虽然不受宠,但依旧掌管着凤印,地位稳固。皇后信任的大宫女亲自给皇后娘娘熬药去了,特意留她守候。今日她若慑于青灵郡主的威势,将人放进去,她也不用活了。
青灵郡主见她冥顽不灵,给身后跟着的侍女打了个眼色。那侍女就上前一步,猛然将宫女推开。宫女措不及防,摔了一个屁股墩儿。青灵郡主见状,脸上露出一个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将她给我看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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