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宥宁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说话的声音比之前也更柔和,“芸丫头你换了张脸,却还是一样牙尖嘴利。呵呵,我说不过你。”
“大叔你可别夸我了,牙尖嘴利可不是一个好词儿。我知道,这么晚打扰到你是我们不对。我们这就走了,大叔你也早些休息吧。明天再来找你叙旧。”
‘呵呵’你妹,她总算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功力深厚’了。尼玛一脸温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正对人说腻死人的情话呢。赵芸忍不住腹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后,扯着嘴角笑意盈盈的回了他一句。然后,扯了扯申屠白的袖子,示意他走人。
不过,既然自己撞上来了,梅宥宁哪里会轻易放他们走?他深深的看了赵芸一眼,将目光转向申屠白,笑道:“何必等到明天?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大家都无心睡眠,我瞧着正是叙旧的好时候。申屠家主以为如何?”
“清风明月,故友香茗,确实是个叙旧的好时候。”申屠白双手背在身后,迎风而立,衣袂和长发迎风飞舞。微微抬头,似笑非笑的看向高处的梅宥宁的样子,恍若谪仙。
梅宥宁朗声大笑,朝黑暗的虚空吩咐道:“都听见了?还不沏上好茶,请申屠家主和芸姑娘进来?”
“是。”
耳边响起一声恭敬的应答,赵芸心里一惊,扭头往花园左边的黑暗处看去,一名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带着面罩,只余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露在外边的男子闪身出来,直接走到花园中间那几棵高大茂盛的大树下,俯身将双手搭在其中一跟随意摆放的石凳上。
运气,双手掌心灵光乍现。灵气被石凳吸收,上面很快浮现出密密麻麻麻、纵横交错的经络状的纹路。男子见状,站起身,退开。石凳开始缓缓的自行转动。
然后,哗……
一阵石门滑开的声音,仔细一看,那几棵高大茂盛的大树中央的地面上,赫然露出了一个约莫两米宽的入口。入口里,石阶一阶一阶的往下延伸,直至看不到的幽暗尽头。
那名男子走到入口处站定,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向众人,“请。”
那模样,那气势,竟是让人不去也得去了。
申屠白唇角微勾,兴味盎然的打量了男子一眼,这才抬头看向梅宥宁。梅宥宁微笑,对他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申屠白挑了挑眉,收回视线,头也不回的朝赵芸三人挥了挥手,就率先走了进去。
赵芸抿着唇角,视线轻轻的从那冰冷的雕像一样站在入口处的黑衣男子身上扫过,也跟了上去。不管梅宥宁要做什么,她似乎都有必要亲自去确认一下了。
十三和十五见两个主子都去了,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落下,连忙跟上。
一行人四人全都进去后,入口处的石门轻轻滑动,关上了。赵芸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衣男子却并没有跟进来。
袖子下的手紧了紧,赵芸很快转回视线,神色沉凝的与申屠白一步一步并肩往下走。十三在前面探路,十五跟在后面警戒,神色都十分严肃、警惕。
四人没有说话,也没传音交流。
十三、十五是因为懊恼,梅宥宁和他身后的势力,比他们想像中的还要强。他们一进来就被发现了,竟然也没察觉到不对。若不是家主提醒,他们俩估计到最后都会以为一切正常。做为申屠家的牡丹卫,这样的表现,简直丢脸。
而赵芸,在那个黑衣男子闪身出来的瞬间,心里就开始不平静了。因为,那个黑衣男子的装扮,和赵麒信里描述的那些人,一模一样!且,黑衣、蒙脸、灵师、训练有素,四条都符合。
再看刚才那人至始至终都泛着平静冷漠的双眼,和浑身萦绕的阴冷肃杀,赵芸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那扑面而来的血腥气!
石阶并不长,一路向下,赵芸四人很快就到了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里面,桌椅摆设一应齐全,一如富贵人家招待客人的大厅。石室的地面上,甚至奢侈的铺着深色的金丝描花地毯。
梅宥宁坐在上首,看见四人进来,指了指下面一溜的椅子,微笑道:“坐。环境简陋,不要嫌弃。这地方平常少有人来,你们还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
“简陋不要紧,只要有好茶。”申屠白挑了挑眉,不客气的走过去坐下,摆摆手,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梅宥宁眼神一闪,呵呵笑出声,“申屠家主放心,这里极品青龙顶没有,岭南香茗却不差。”说着,就有一人端着茶从石室左边的博古架后转出来。赵芸一看,是之前一直跟在梅宥宁身边的天元。
“申屠家主,芸姑娘,请用茶。”天元微微朝两人弯了弯腰,一一端上热茶后,恭谨的站到了一旁。
梅宥宁看了看天元,对赵芸笑道:“上次在府城,时机不对,也没找到说话的机会。没想到转眼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听说你被宇文忌通缉的时候,我还好是担心了一阵。现在看你没事,总算放心了。”
“多谢大叔关心,我好得很。”赵芸皮笑肉不笑,客气的谢了一句,就低头喝茶。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她觉得梅宥宁现在有点儿做戏上瘾了的意思,心下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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