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强大的记忆力,只需要浮游水蕈兽将蕈兽语对应的含义说一遍,王尘就能掌握。
以这样的效率,到达层岩巨渊时,王尘已经把蕈兽常用语言都掌握了,接下来的工作——『散兵』搜集的信息里到底有没有提到那枚晶体根本就不重要了。
反正同时满足听得懂蕈兽语言、并且见过那些信息的,只有他一个人,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火种…那枚晶体叫做火种,它是拯救草之龙的必要之物,是纳西妲和元素生命的族群共同创造的,模拟了草之龙‘绿洲之心’的运作方式。
“草之龙被‘末日’折磨太久,力量所剩无几,但只要用火种重新激活它的绿洲之心…也就是它的力量之源,它就能逐渐自愈。
“另外,火种不仅能治愈草之龙,还能与绿洲之心产生共鸣,我们可以通这种方式找到草之龙的所在。
“还有,火种是由浓度极高的元素力凝结成的,它很强大,也很脆弱,这种存在形式并不稳定,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不要轻易使用。”
王尘一口气把本应该由层岩巨渊的元素生命提供的信息全说了出来,说得有模有样,其他人并没有怀疑的余地,只能全盘接受。
纳西妲取出火种仔细感悟,而后点了点头:“的确可以感受到一种共鸣。”
“好耶!”派蒙欢呼道,“辗转大半天,可算找到草龙的位置了!”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靠着天钉的牵引,那位死在这里的元素生命残留的元素力撑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浮游水蕈兽珍重地将其收到了体内。
“我能感受到,它的情感与知识全部恢复成元素原本的样子,和其他家人融为了一体,现在,它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家了。”
“走吧。回家。”浮游风蕈兽说。
“回家…!”
离家千年,终于可以回去了,另外两个元素生命也很激动。
根据火种的指引,纳西妲带大家飞过了迄今为止最漫长的一段路程,直接横跨整个须弥和半个沙漠,从层岩巨渊来到了千壑沙地。
在千壑沙地的西北方,大致锁定范围后,纳西妲带着大家降落了。
察觉到这些人有久留的迹象,本来还算平静的天气忽然狂风大作,风卷着快要变成刀子的沙砾狠狠迎面吹来,表达着此方天地的不欢迎。
纳西妲帮大家抵御着风沙,同时说道:“我已经感受到草龙的力量了,它就潜伏在周围,时而远离、时而接近,这就是它得警告,它在抗拒我们。”
派蒙不解:“可我们是来救它的啊?”
“情况有点复杂,你们应该知道这件事吧——龙的历史从提瓦特诞生就开始了。须弥就曾经是阿佩普的领地,那时整个须弥都是郁郁葱葱的雨林。”
“诶?以前的须弥没有沙漠吗?”
“那时候是没有的,后来天钉降下,把雨林变成了沙漠,为了适应环境变化,阿佩普也从翠绿的巨龙变成了沙黄色的形态。”
“如果家园被毁了…会仇恨也是可以理解的。”
“没错,阿佩普一直认为它才是须弥的主人,从不认可后来的秩序,对魔神也充满了敌意。只不过先是天上的力量,后来是禁忌知识的污染,让它无力引发骚乱。”
“我还以为神和龙的关系都很好呢…”
“并不,两种不同的秩序完成平衡之前,必然会是无休止的大战。据我所知,阿佩普就一直蛰伏在沙漠里等待机会,而赤王对它兴趣颇深,或许那就是阿佩普被污染的原因吧。”
“那、那我们还要救它吗?”派蒙纠结道,“如果它图谋不轨的话……”
纳西妲肯定道:“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但拯救它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然须弥还等不到它的图谋不轨就要被毁掉了。”
话已至此,顶着能把普通人吹飞的风沙,大家缓慢而坚定地前进着。
见警告无效,大地又爆发了一阵强烈的抖动,阿佩普也不藏着掖着了,比须弥群山还要高大的躯体在风沙中隐约显现了轮廓。
一瞬间,漫天风沙都变得无趣了,仅仅是看到体型差距就能让人呼吸困难,那种初代草元素龙王在时间长河中磨炼的恐怖威压,更是让人血液都快停止流动了。
“那就是草龙吗?”派蒙说话的音量都不自觉压低了一些,“知道它能自成一个世界,我想过它会很大,但没想过会有这么大啊!”
“没错,那就是草龙阿佩普。”纳西妲答道。
阿佩普那双带着光焰的眼睛一瞬不瞬地俯瞰着众人,威严的声音随风沙响彻天地:“小小的人类,小小的神明,像你们这样羸弱的生命是无法在黄沙之中生存的,离开我的领地。”
纳西妲的身躯跟小小的人类比起来也算是小小的了,但是不卑不亢道:“我们是来救你的,阿佩普。”
阿佩普全然不接受,言语间还有些嘲讽的意味:“我不需要被拯救,尤其是被你,布耶尔。你和阿蒙一样,明明只存在了须臾的时间,却借着天上的威光,自诩此地的领主。不如多看看前路吧,最后你也会重蹈覆辙的。”
“我知道你憎恨神明与人类,但你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为什么不能暂时把仇恨放下呢?”
“暂时…愚蠢的布耶尔啊,就算你将我治好,我也不会感激你……你这是在亲手复苏将要毁灭须弥和七国的巨龙!”
明明是对阿佩普好,但它语气莫名的激动,派蒙捂着被震疼的耳朵抗议:“有话好好说嘛…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纳西妲继续劝道:“你只是病了。”
“病?呵…”阿佩普难得笑了一声,虽然是冷笑,“没错,时间会让所有人不治身亡,我虽病重,但很清醒,我和那些向你们妥协的古龙不一样!”
“真的没有必要走到这一步,我们需要的并非‘对抗’,而是‘真相’。”
“哼,追逐‘真相’,这就是『智慧之神』无法逃离的桎梏,我已经为‘真相’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迟早你也会的。”
王尘心思一动,纳西妲和阿佩普所说的‘真相’似乎与禁忌知识有关,可为什么这个‘真相’还能化解龙和神的战争的呢…想不通。
对面的阿佩普无意再交谈,身躯轮廓下降,迅速消失在了地平面以下。
到手的草龙就这样跑了,派蒙急忙喊道:“喂,别走啊!”
回应她的是一群穿透风沙而来,神似被死域凋零成枯绿色的病态草元素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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