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最不希望的是,她从来没有得到我的爱,你也不喜欢她,而她好不容易盼来的弟弟,却只是一个工具。
我……
我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果然,我又多了一个让人讨厌的点。
也罢,让我最后自私一次——把你引开。
是了,现在的我这是回光返照。
而孩子出生后,就是我的死期。
我不希望让你看到我的死。
所以我要加你引开。
纵使之后你还会看到我。
可至少我,见不到你的眼泪了。
就让我这么离去吧。
让我认为,你是高高兴兴的送我走的。
让我抛去带孩子这样又苦又累的活,轻松的走吧。
我要离开了。
这次,我真的要离开了……
在宠我一次,好吗?
“……好。”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起身,转身,离开。
动作很慢,带着些犹豫。
可他还是毫不回头的走了。
他说过,他一直都说过的。
只要是她的话,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听。
如果,让他离开,是她期望的,那他便离开。
只是。
刚走出里屋。
中年男子就再也忍不住。
双腿瘫软倒在地上。
泪,顺着脸留了出来。
那樵夫被他这架势吓到了。
他手中的孩子也忽然不哭了,睁着一双大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而樵夫,到底是个不会安慰人的。
只能默默地蹲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
……
里屋。
小女孩对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其实不是很深。
因为她的父亲,对她不闻不问,不仅不给她取名字,对她唯一的称呼,还是“蠢货”。
这样的父亲,她怎么喜欢的起来?
至于母亲……她懂事的早,而从她懂事开始,母亲的眼中就根本没有她的身影。
她要么在乎父亲,要么就准备着二胎。
她不喜欢自己啊。
他们都不喜欢自己。
他们从未照顾过自己,也从未自己过关爱。
唯一能让他们想起自己存在的,就是需要她打下手的时候。
你想问……有一和个做‘医师’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体验?
——她不知道别的孩子是怎样的,反正对于她来说,有一个做医师的父亲,她可以耳濡目染的学到一些。
然后在自己不小心感染风寒的时候,可以自己拿药、自己熬药、自己喝药……
小女孩没哭。
她才六七岁啊。
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要是遇上事就哭。
以后她该怎么办呢?
吸了吸鼻子,小女孩将手中的水盆放下,顺便拧了拧帕子,帮床上的人擦擦脸上的汗、然后是手、然后是……
“冉冉……”虚弱的声音,喊了喊她。
小女孩的动作一顿。
“冉冉。”母亲又喊她了。
真好。
小女孩心想。
就是不知道她该庆幸的,是母亲还记得她的名字呢,还是原来这个世上,终于有一个人记得她的名字呢?
小女孩没说话。
床上的人自然也知道。
她微微的笑笑。
在笑女孩的手擦过她的手的时候,她伸手拉住小女孩。
“冉冉……对不起。”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她作为母亲,如今能够说的就只有对不起。
“……”小女孩还是没说话,她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抽开,只能任由她牵着。
而血,床上的人的血……沾到了她的手上。
小女孩的表情,终于从冷淡,变了一些。
嗯,只变了一些。
那微不可见的对血的厌恶之感……
因为父亲是医师,她从小就见过很多血。
当然,大部分都是动物血。
因为她们的医馆根本就没有人来。
(从小到大的她,似乎,见过的人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的,就只剩下现在正在外屋的那个樵夫了吧。)
(也是,小女孩从小能接触到的人,也就只有父母。父母不管她,她的教育问题也根本就没有到位。)
(对于亲情什么的都不眷恋的她,也不知道亲情是什么东西。难怪她母亲都快死了,她还是没什么反应。)
而她对血的厌恶,似乎是天生的。
记得有一次父亲让她出去找小动物回来的时候,她不小心让小动物的血沾到了手上。然后那一整天她都觉得很难受很不舒服,即使手洗了七八次已经很干净了,她也还是忍不住要多洗几次。
要不是被父亲发现,觉得她在偷懒,然后大骂着让她到后院去干活的话(哦,对,父亲在打她骂她的时候,似乎并不过不能算作‘不闻不问’),恐怕她一直到晚上都还蹲在水池旁清理自己的手吧。
她也乐得干活,因为人一旦到了忙碌的时候,精神力就会在她所忙碌的事上,也就是说,就算受上还是很不舒服,只要她一干活,她就可以稍微忽略一点。等干完活非常疲惫的时候,手上的不舒服也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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