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不管兔子想出的策略再怎么狡猾,直接面对狮子的话,还是会因为战力上的压倒性差距败阵的『真相』。也就是说,能确实看清『真相』,不会被像我这样的骗子瞒骗的人,才是真正最强的。」
「…………」
小彻听完我的话之后就双手环胸,沉思了一阵子……忽然,他拿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苍蝇拍,快速挥向我的额头前方。他挥出的风微微吹动了我的浏海。
「也就是说……我只要在开始玩卡片游戏之前,就先用武力打倒哥哥就好了吧?」
「————」
小彻面不改色地以纯真眼神说出这番话,让我不禁紧张地吞了口水……这孩子真的是个不注意,就会冒出轻松超出我想像的想法……已经到有点不正常的地步了。
「……真是的,小彻真是个令人伤脑筋的孩子。」
我说着轻拍小彻的头两下,他就露出腼腆的笑容……不过,他似乎察觉了什么事情,马上又生气的皱起眉头。
「可是,要是开始玩起卡片游戏,哥哥又拿到狮子卡……得到比我强的力量的话……」
他说到这里,我先是笑了一声,才用有些调侃的语气继续小彻没说完的话。
「哈哈哈,那样的话,你应该不管怎么挣扎,都赢不过我吧。」
现在
本体原本的灵魂、心灵和知识融入异世界的其他肉体中,进而产生新的不同人格。
我打从一开始就很神奇地不对这种奇怪情况抱持排斥感。
若说得极端一点,这是可能破坏自我认同,导致「三上广树」这个人格消失的大事,我却从来没有感到恐惧和不自在。
因为不论是单独成立的「三上广树」人格,还是与诺伦加德里的另一个灵魂结合后所产生的新人格,我都认为他们是「我自己」。
我在两个世界所表现出的个性,确实截然不同。
但两边都不是演出来的——
「(不对……搞不好两边都是演出来的呢……)」
意识往来的夹缝间,只剩下灵魂在此飘荡的我露出苦笑。
我本来就是个容易以整体角度看事情的小孩,在弟弟风人过世后,这状况又更严重了。
明明是自己的人生,却总是有种在看着别人的感觉。
在诺伦加德这个异世界里,这种感觉可说是达到了极致。
若要形容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像「角色扮演游戏」。
虽然自己不完全等于主角,但影响角色大致意志和抉择的,却一定是身为玩家的我。
……或许就是因为我抱着这种感觉吧。
明明我接下来就要杀死自己的弟弟了,内心却意外平静。
「(看来……我果然是很冷酷的人啊,小彻。)」
小彻每次都夸我「很温柔」、「很可靠」……但事实并不全然如此。这就跟玩游戏的时候,不管自己怎么想,总之先帮助别人的状况一样。只是因为接受请托比较保险,风险也低,利益又多,才会那么做。这样的判断中毫无慈悲心可言。
行为本身是善是恶无所谓。毫无考虑符不符合伦理的余地。
永远只是带着平静的心情选择最符合自己目的的行动。
正因如此——
我现在甚至不惜杀死弟弟——小彻。
因为我现在有了无法退让的目的——也因为对我来说,那么做无疑是「最符合自己目的的行动」。
经过不晓得已经是第几次的意识往来,我再次回到了诺伦加德。
灵魂进入能力明显比三上广树原本身体好又轻盈的肉体以后,我开始详细检查自己不在时的记忆。
……看来,事情正按照事前定好的计划进行。意识往来时,我的「意识」会暂时离开诺伦加德的肉体,但我的「知识」跟「目的」似乎依然会存留在「他」的体内。值得庆幸的是,他到目前为止不曾采取会违背我想法跟目的的行动。
「(不过……就算他再怎么优秀,也会因为魔人太随心所欲,让作战没办法完全按计划进行就是了。)」
眼下诺伦加德里最让我头痛的就是魔人了。魔人们比小彻带领的勇者一行人还难处理。他们的思考逻辑跟人类有根本上的不同,而且他们虽然很聪明,却又充分保留魔物本能,所以非常容易根据「当时的心情」这种不确定因素行动,我实在无法准确预测他们会做什么。
「(算了,没关系……反正现在的我有不必依靠各个魔人的『力量』。)」
目前……诺伦加德的我正处于重大局面——正准备和掌握一切关键的人物进行最后一次的面对面交涉。
花了一点时间让意识完全固定在肉体上后,我慢慢睁开眼皮,接着——
「(小彻……虽然对你很过意不去,但我差不多要拿出狮子卡片了喔。)」
——我对眼前的「协助者」露出了柔和微笑。
「让……让各位久等了喔!」
「真是的,路乌,你太慢了啦。」
早晨时分,一只不断拍打着小小翅膀的使魔往饭店的候客大厅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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