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改过防御方式大概是有意义啦,但老实说,让小谬特离开视线范围不是上策呢……)」
如此心想的谬特依旧满不在乎地继续攻击,接着法迪欧终于整个人躲到一棵特别大的树后面。谬特失望地耸耸肩。
「(如果这里是岩地就算了,这种状况下躲在巨树后面反而是下下策啊。因为……)」
谬特这么想的同时,右手也燃起高密度的「炎雾」……再炼成刀刃的形状。
「哼!」
使劲一挥,将巨树木斜着从中砍断。遭到炎刃砍过的巨木切口燃起熊熊火焰,上半部分也慢慢滑下来,最后在倒下时伴随一道巨响撼动地面。
「呜呀!」
瞬间,法迪欧当然也从树木后头飞奔出来,继续逃命。看他又逃进其他巨树后面,就算是谬特,也开始忍不住傻眼。
「(你为什么总是在逃呢。你要是老做些太瞧不起人的事情……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谬特难得感到愤怒。她再次产生炎刃……做好尽可能往下半身,也就是切开他身体的觉悟挥出刀刃。
「(这段时间你让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了,大魔导师小弟!)」
他应该没办法再做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刚才说至今的事态发展全部如他所料那句话,想必只是他擅长的虚张声势。
如此判断的谬特无情地将法迪欧连同树木一起切开。
巨树燃烧起来,逐渐倒下。随后,从树后拖着身躯现身的……
「啊……呃……啊……」
是身体在燃烧,且只剩上半身在地面上拖行的法迪欧。
「…………」
谬特莫名感伤,并慢慢靠近他。
「啊啊……啊,啊……」
伸手向谬特寻求协助的他,早已不见半点智慧。这般只是不断痛苦呻吟的凄惨存在,实在不像那个理智的大魔导师应有的临死之姿──
「!」
──谬特想到这里忽然惊觉一件事,连忙再度确认法迪欧烈焰焚身的上半身。
而她看见的是……
「哈……哈哈!这……不会吧?」
法迪欧的身体渐渐脆弱地瓦解成细碎模样,实在不像人类的身体。那东西是由谬特非常熟悉的材质组成。简单来说……
那是雾制人偶。
「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谬特不禁弯下腰让身体呈现ㄑ字形,开口大笑。
「『拷贝魔术』是吧!『可以完整重现碰过一次的魔法』的禁忌魔法!没想到连魔人的招式都能重现!」
但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连属于特殊魔法的「寄限魔法」都能简单重现了,就应该将「拷贝魔术」视作「只要是以这颗行星的能量作为根源的招式,即可重现所有现象」。
他恐怕在躲进第一棵巨树后面时,就造出了雾制人偶。等树倒了再放出去吸引谬特注意力,然后趁隙……
「……逃跑了是吧。」
谬特瞄了自己砍断的第一棵树低语。她再怎么大意,法迪欧除了地狱火以外就没有足以打倒魔人的攻击力也是事实。那么,利用雾制人偶能实施的策略就只有一个。
谬特心想自己雾制人偶的招式究竟是什么时候被偷走时,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失态。
「也对,我刚才用彻小弟的雾制人形救他嘛。」
不过既然如此,那这个策略就不是在事前缜密计画下拟定出来的。法迪欧?梅克路斯这个人会立刻仔细调查得到的战斗手段,并在战斗中拟好整个策略。
「哈哈……哈哈哈哈!」
谬特已经无法对此做出大笑以外的反应了。她很想把一直到刚才都还对法迪欧很失望的自己打个半死。
她原地放松力气坐了下来,仰望天空说:
「这还真是败给他了……」
除了运用手杖的奇袭以外,她没受到其他算得上攻击的攻击。不只如此,掌握优势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却被他在最后以雾制人偶声东击西,趁隙逃走。若只看事实,的确是法迪欧吞败。
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谬特却很不可思议地感觉「是自己的彻底败北」。
「……说的也是。就法迪欧的角度来说……最重要的是去救彻小弟,不是打倒我嘛。」
谬特在这部分上做了错误的判断。如果对方是赛西莉亚或该隐,大概又另当别论,但法迪欧就是这种男人。
表面看起来意志薄弱,实际上却始终贯彻自身意念,毫不动摇──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只注目明确目标的意志,凌驾了赛西莉亚跟魔人……不,说不定,甚至超越了约尔跟小彻。
「…………抱歉,约尔。这次我就在这里出局了。毕竟我输了嘛。」
谬特带着有些神清气爽的心情说道。
她直接仰躺成大字形,对自己施展至今最坚固,而且充满恶意的「幻雾」。然后……
「那,我就先休息一段时间了~」
──开心悠游在彷佛地狱般绝望的恶梦当中。
响着吵闹警铃跟医生怒吼,呈现一片混乱的加护病房内,我靠到墙边避免碍事,同时愣愣看着濒死的小彻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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