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里是从前由大陆魔术士同盟买断的场地——很久以前曾是〈塔〉的建设预定地。”
“关于这些我不太清楚……不过按常理来想的话就很奇怪了。在有魔术士的地方,大家都是魔术士,而且每个人都视其为理所当然。就像你刚才问的问题一样。”
“是……”
“我看你还是不明白。”
克丽奥停下来,紧紧盯着他——涕费斯在她的注视下,好不容易讨好似的挤出一丝笑容。
她慢慢斟酌词语。并不是在说教,相反她自己也是边考虑边说:
“在我长大的城市多多坎达,那里的魔术士同盟也是只有魔术士才准许进入。哪怕你朝里面张望张望,都会有看门的人跑出来。〈塔〉也一样,奥芬唯独不带我去——像刚才的世界图塔,有魔术士在把守。这就形成了一种既定事实,说明这里是魔术士的专属领域。也就是说,一旦禁止入内的禁令解除,能进去调查的只能是魔术士,对吧?”
“呃嗯……的确如此……”
他吞吞吐吐的语气,像是在争辩说: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克丽奥可不管这些。
“结果,有魔术士的地方,大家都是魔术士,除此以外没有别人。比如蒂西的家里——不是魔术士的,就只有我。”
她耸耸肩又说:
“搞得好像我不能和你们一起似的。有我不是挺好吗。”
“话,话是这么说……”
听着涕费斯语无伦次的话,克丽奥停了下来。她“呼——”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揉揉膝盖。
“边跑边说,搞得我好累。”
“啊——对不起。”
涕费斯连声抱歉。克丽奥摆摆手。
“没事没事。只是慢跑而已。其实走路也可以——”
“那个……”
涕费斯看着前方语气困惑地说道。雷奇没注意到两人停下来,还在往前跑。
“我想问的不是这种事……而是像你这样,和一个讨租金的人一起旅行这件事本身就比较奇怪——我只是好奇……”
“哈?”
这回轮到克丽奥一脸不解了。她把手挡在嘴上说:
“这事儿有这么稀奇吗?”
“普通来说是没有的吧……”
“…………”
前方,总算注意到他们停下来的雷奇,又跌了一跤。
“呃——也就是说,奥芬也没觉得有多麻烦,马吉克也说要做奥芬的徒弟,似乎蛮有趣的。妈妈和姐姐也没有阻止……还有就是——”
她断断续续地说。此时他们回到了房屋前的街道上——
克丽奥不停晃动跑着雷奇的手,努力做着说明。
“我上的是普通的民间学校,所以请长期休假也没问题。毕业考核也通过了,啊,这也不是可去可不去的意思——”
她突然不说了。因为走在前面的涕费斯停了下来。
“……怎么了?”
她问。涕费斯一脸茫然地指指大门。
“这是……”
他呆呆地嘟囔。克丽奥往他指的地方看了看。那是蕾缇鑫家的铁栅栏门,还很新,十分坚固——不过现在,却被锁链五花大绑。不仅如此,锁链还被几道木板牢牢地扣住。木板的另一头是旧桌子——还有非常笨重的沙发,全都紧紧地靠在一起——
“这是……路障吧?”
整个看完,克丽奥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她怀里的雷奇正惊奇地看着屋顶——克丽奥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也朝那里看去。只见屋檐上出现了人影。
人影就像回应她的注意一样发出哄笑。
“呜哇—哈、哈、哈啊!”
“啊。是博鲁坎啊。”
“正是!”
一头蓬乱的黑发,一身破旧的毛皮斗篷——还是一样装束不变的地人,挺起胸大声回答。
他竖起粗短的手指,指向天空。
“这声呐喊谁都无法忘记!我的喊声将贯穿人民大众——”
他的手指慢慢降低,继续说道:
“只有愚昧的井底之蛙还一无所知!玛斯马图利亚的斗犬的波鲁卡诺·博鲁坎,将遵从天命,把这些愚民用色拉油炒死!”
待他说完,博鲁坎的手指前方展现的景象是——
克丽奥正在除去门口的路障。
“啊,涕费斯。你去帮我撑住板子的那一头。”
“这还挺好拆的啊。”
“喂喂喂喂喂!”
博鲁坎大叫起来。
“等一下,可恶!怎么能随便拆卸别人辛苦建造的要塞——啊啊!那架沙发好不容易才立起来的说!”
“吵死了!有怨言吗!”
克丽奥让雷奇趴在头上,也竖起指头指着他说:
“虽然搞不清你想干嘛,我这边一直跑步已经很累了!”
“哼!——就是不肯老老实实认输啊,小姑娘!”
博鲁坎抖抖斗篷,像演戏一样叫喊起来:
“身体的管理是战士的守则!在这战场上,没做好万全的准备就来挑战,可见你的不成熟——”
克丽奥没理他那一套,直接说:
“搞不懂你了,玩耍也不要给别人制造麻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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