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宵猎进了衙门,换了便衣,洗漱罢了,来到官厅。与陈与义、邵凌、牛皋一起处理了公务。看看天色不早,道:“许多日子不来新野了。乘今夜月色好,请军中的几位将领过来,我们饮杯酒。”
陈与义道:“年初我们援陕州的时候,有怀州人李兴,率万人南下。现南下的百姓多居于唐州,李兴则到新野,已学半年。依其资历,当授统制之职。”
王宵猎道:“我还记得他。既然在新野,今晚便一起叫来。”
凉风徐徐吹来,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路边的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一轮圆月,高高挂在空中。如水的月华挥洒下来,世间一切都笼罩在里面。
王宵猎坐下。道:“这些日子着实热得狠了!难得今夜有风,又是好月亮!”
邵凌道:“观察公务繁忙,抽空过来,我等荣幸。”
王宵猎看着牛皋,面带笑意:“有什么办法?本来让陈参议来新野,处理些公务。奈何军中将领不怎么认识参议,又有怪话,我如何不来?”
牛皋急忙道:“观察,我是个粗人,听到什么说什么。前几日,是不合把军中听到的话,说给了参议听。只是嘴快,不是看不起参议!”
王宵猎摆了摆手:“看不起也平常。陈参议是个文臣,以前没有指挥过军队,突然过来,将士们有想法也很正常。有话就说嘛,说出来才是对的。如果见了上司不敢说话,什么都憋在心里,那么而不是好事。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哪里可能事事都如人意?总是有觉得不合意的时候。”
牛皋讪讪地道:“观察不怪罪就好。”
王宵猎道:“我不是安慰你,而是说的实话。不管是做官也好,还是在军队里,最怕的就是下属都如吓着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不敢说话。而做下属的,又怕上司看起来一个样子,背地里一个样子。不知什么时候哪句话说错了,被记在心里,以后吃亏。”
说到这里,王宵猎看着众人,语重心长地道:“你们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出来。你们不说,我又知道哪里做得不好呢。”
说完,看着牛皋道:“这世上,哪个是粗人?哪个是细人?有人心思缜密,有人粗疏大意,有人守口如瓶,有人心直口快,都属平常。以后啊,不要动不动说自己是粗人!你自己是粗人,这里面哪个比你细?人来到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经历。但入了军后,在军中做什么职位,就有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是符合要求,就是合格的军官。没有哪个是粗人,哪个是细人!”
牛皋叉手称是。不敢再说。
今夜到的,除了邵凌和牛皋,其余多是当年王宵猎的旧将。最近任命了许多士人官员,曹智严、解立农和余欢等人都回到军中。还有一个李兴,是陕州时主动来投靠的。
上了酒来,王宵猎领着连饮三杯。道:“这酒好冰!痛快!”
放下了酒杯。王宵猎道:“今夜找你们来,一是叙旧,再一个说一下接下来军中的事。”
说完,对李兴道:“李统制新来军中,接触不多,今夜我们多熟悉。这几位将领,都是我在汝州时的旧将。能有今日规模,全亏了他们。”
李兴起身叉手:“末将尚未建功,得观察赐酒,甚是惶恐!”
王宵猎大笑:“我军中没有赐酒这回事!大家是同僚,也是朋友,在一起饮酒说些闲话,本来就是寻常事。你们不要心中总想着上下级,甚至还想着前途,那就见外了!”
说完,让李兴坐下。道:“此次我来新野,有两件事。一件是看看军中整顿得如何,还有一件就是安排指挥体系的改革。今年若没有大战,这两件事必须要完成!”
陈与义道:“听闻朝廷诏旨,让陕西张枢密出击,吸引金军西去。去年金军渡江,着实是惊吓到朝廷了。现在兀术依然驻六合,随时渡江,朝廷的心中不安。我们正处两者之中,不知会不会有战事。”
王宵猎摇了摇头:“金军的意图,一是要灭朝廷,再一个就是抢掠。我们两头不靠,除非金军的脑子出了问题,才会来攻我们。当然,真要来攻,也不怕他们!”
此时王宵猎的军队有五万,还真不怕金军。来三五万人,王宵猎足以防得住。来更多的金军,周围没有后勤基地,支持不住。前两年,金军把开封府和京西路抢个精光,再加上王宵猎搬迁人口,数百里内已经没有堪支撑大军的地方。
数十万大军出击,可不是游戏里一样,部队一选,咣咣就过去了。金军本就不善后勤,王宵猎西北是陕州,到邓州全是山路,不必考虑。东北的开封府已是一片废墟,西边的颍州、陈州破坏严重,而且遍地都是占山为王的,同样不适全大军驻扎。
数年之内,金军都没有调动十万大军进攻邓州的能力。这是王宵猎最大的底气。这段时间,王宵猎可以安心发展。数年之后,那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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