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州州衙,王宵猎和李彦仙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着地图。
用手量着地图上的距离,王宵猎道:“兀术已到新安,很快就会兵临渑池。渑池小城,不可能阻挡住金军。应该命令邵云,不要死守,形势不对时及时撤离。”
李彦仙道:“若不能在路上节节抵挡,兀术很快就会兵临陕州。那个时候就被动了。”
王宵猎点了点头。道:“应该命令邵云,要利用地形,对金军节节抵抗。邵云布置的第一道防线是延禧镇,守住新安向西的大门。除此之外,命邵云布置撤出渑池后,依托土壕镇、乾壕镇、石壕镇等要地节节防御。每个地方能守住三五天,兀术就被拖住了。”
李彦仙点头:“如此甚好。洛阳到陕州都是山路,兀术想过来,总要费一番功夫。”
王宵猎看着地图,想了想道:“这一带的地形险峻,关键在于利用地形,而不在于有多少兵。不向陕州派援军了,没有什么用处。只要邵云节节抵抗,兀术到陕州城下,魏阳也该占领京兆府了。”
正在这时,汪若海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公文,喜滋滋地道:“在华州得到的粮草财帛,魏阳已经列表送来。我粗略一看,着实不少东西呢。”
说完,把公文放到桌子上。
王宵猎拿起来,粗略看了看道:“金军在富平得到的物资,一小半都运到了华州。里面大多都是金银财帛,粮草看起来少了些。想来是金人想把这些运回去,在华州暂放。”
李彦仙笑道:“如此倒是便宜了我们。”
王宵猎点了点头,把公文放下。对汪若海道:“派一千骑兵去华州,多带驮马,把缴获的金银财帛都带回虢州。粮草除了军中所用,就地发给百姓。大军过境,百姓们受扰不少。”
汪若海称是。转身出了房门。
李彦仙道:“镇抚大军进入关中,最缺粮草,如何肯安心送人?”
王宵猎笑着摇头:“缺粮草又如何?将士们肚子有限,行军又带不了多少,只能送人。而且关中百姓经过这场战事,确实多受惊扰。能补偿一点,总是好的。”
李彦仙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与王宵猎在虢州指挥战事,他感觉得出来,这支军队与其他的军队不一样。军中活泼,没事的时候鼓励士卒举办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军中还给奖励。在军事训练和军事行动的时候,则军纪严明,奖惩得当。
想到这里,李彦仙心中思索一番,暗自点头。是啊,王宵猎的军纪,只能说是严明,而不能说是森严。森严带着一种沉重压抑的气氛,与王宵猎的军中不相符。
这是一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军队,带着一种欣欣向荣的气象。虽然军队组建时间短,特别缺少中下级军官,军队配合还不那么默契。但每个人都在学习,军队一天一天在成长。
特别不同的,是王宵猎的军队与百姓的关系。宋朝的军队,军纪好的,能保证不掳掠,不强抢百姓财物,不乱杀人,就足够百姓称佛了。如岳飞军,口号就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与后世军队的“不拿百姓一针一线”相比,还是差了些。王宵猎的军队,虽然没有这样响亮的口号,但不许强抢百姓的财物,公平交易,基本都做到了。其他如此时军队要求的军纪,如杀人者死,奸淫民女者斩等等,在王宵猎的军中得到了严格执行。年初王宵猎救过一次陕州,此次再回来,便受到了百姓热烈欢迎。
这是一支新军队,有新的思想,新的纪律,执行新的使命。虽然没有明确提出来,但已经如襁褓中的婴儿,即将呱呱坠地。这支新军队的战斗力,正在显现。
渭南县衙,魏阳放下手中公文。道:“镇抚军令,命我们配合派来的骑兵,把金军在华州储存的金银财帛全部运往虢州。除军中之用外的粮草,都散给本地百姓。这不是大事,不必我们亲自去办。”
曹玉道:“统制说的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进攻京兆府。此战若成功,我们就立了大功!多少钱财换不来的!金军在京兆府只有千人,我们全力进攻,很可能会成功!”
魏阳点了点头:“是啊,只要我们措置得当,京兆府就在掌中!金军以三百人,配合当地征召的伪军七百人,守在零口镇。还有五百人,加上各种伪军一千二百人,守在临潼。破了这两个地方,全歼了金军,京兆府就没有多少守军了。”
曹玉看着地图,皱起眉头道:“零口镇小地方,不过若金军死守,总要花些日子。”
魏阳道:“我担心的,是花时间太长,来不及进京兆府。我们破了潼关,洛阳的兀术必然西来。若兀术攻占虢州之后,我们还没有进京兆府,就来不及了。镇抚大军后撤,我们被堵在关中,那可是死路一条。这一战,容不得半点闪失,进攻越快越好!”
说完,看着桌子上粗略的地图,眉毛拧成了麻花。曹玉没有说话,一起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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