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栾庆山从后面带人赶来。见到前院一片狼籍,不由皱了皱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
贺家庄的格局,大多数庄客都住在前面院里,北门进来没有多少人。还有二十几户成家的庄客,居住在东西两边的院里。只觉得庄里乱纷纷的,却没有人命令他们干什么,都在自己家门前待命,有人在院门那里探头探脑。
栾庆山走上前,看了看地上的贺员外,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进房间去,让贺家的人全部出来。记住,我们只是求财,不必多行杀戳。”
手下的人应诺。进了贺家的房间,把里面的人全部都赶了出来。
栾庆山吩咐把贺员外扶起来,对他道:“员外,我们兄弟最近日子难过,来借些钱粮。你家里有钱晋州城里人人皆知,不必推托。若是爽快,我们拿了钱拍手就出你庄子,不多生事。若是不爽快,那就说不得,只有再见些血了。”
贺员外被刚才罗苍的凶相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命自己的儿子到房间取钱。对栾庆山道:“好汉,时局动荡,我家里也比不得以前。庄里有一千余两银子,还有几百贯钱,你们拿去吧。”
栾庆山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看贺员外的儿子带了两个庄客,进了房间。不多时,几个人出来,抬出来两个大木箱,放在地上。罗苍上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铜钱,还有不少金银器皿。
上前拿起金银看了看,栾庆山走回贺员外身边。道:“员外,你家里做煎矾的生意,一年好多钱来。这一两千两银子可是不够。金贼南下之前,你交到官府的税每年就有十万贯以上。拿一千多两银子出来,是当我叫花子吗?”
贺员外哆嗦道:“好汉,官府盘剥,交了税剩不下多少。金人南来,为保全家性命,我又花了好多钱。现在家中只剩下这些钱了。好汉若是嫌少,粮库里还有近两石粮食,尽管取走。”
栾庆山笑了笑,转头看着那边贺家的人。道:“这几个年轻的,想来是员外的子孙了。叫什么名字?过来一一介绍清楚。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要找错了人。”
几人不知道栾庆山什么意思,走上前来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原来是贺员外的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以及五个孙子,八个孙女。贺员外本来还有三个女儿,已经出嫁,并不住在家里。
栾庆山一把拽住贺员外大孙子,拖了出来。道:“员外,老老实实把家里的钱掏出来,还留你后人性命。若是嘴硬不交,说不得,只好让你断子绝孙了!”
说完,厉声道:“罗苍,拿着刀过来。贺员外不说,你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罗苍称声诺,拿着刀大步过来。走到贺员外的大孙子跟前,道:“先拿此子开个利是!”说完,手起刀落,把贺员外大孙子的脑袋砍了下来。抬起一脚,把脑袋踢到一边。
栾庆山把没有脑袋的大孙子尸体扔到一边,伸手又把二孙子拖了过来。道:“员外,再不说就轮到这一个了。”
贺员外吓得魂飞魄散,忙道:“好汉,好汉饶命!我家里着实还有些钱,是别人不知道的,只有我和浑家两个人知晓。你饶了我孙子性命,我全取出来给你们!”
栾庆山笑道:“既是如此,就让你浑家拿出来。——若是晚了,那就一刀下去!”
贺员外再不敢多说什么,向浑家使个眼色,让他带人进去取钱。
浑家已经吓浑身发抖,哪里还敢说什么?带了两个庄客,走进了房间。不多时,又抬了两个箱子出来,在门前把箱子打开。里面全是金锭和银锭,看起来有三四千两银子。
栾庆山道:“员外,全部换成银子,这里一共多少?”
贺员外道:“不瞒好汉,一共值五千两白银。”
栾庆山摇了摇头:“你家煎矾几十年,只存五千两白银,哪个肯信?看来在你眼里,孙子只值五千两。便是这价钱了!这里你的儿女加上孙子孙女,一共有十人。加上你们夫妻两个,一共十二人。老老实实拿六万两金银出来,就饶了你全家性命。若是钱少了,一人五千两,都砍在这里!”
贺员外直叫苦。道:“好汉明鉴,什么样的家值得六万两银子?我这庄子,全卖了也没有六万两。”
栾庆山不理,对罗苍道:“我数到三,拿不出钱来,把这个也砍了!”
说完,把手中的二孙子向前一推。
罗苍称声诺。手中的钢刀高高发扬了起来。
贺员外吓得心都要从嗓眼飞出来。急忙道:“好汉饶命!实不相瞒,我家里上上下下,把金银首饰全算上,最多只有四万多两银子。再多,就直地没有了!”
栾庆山沉声道:“先拿出来!”
贺员外叹了一口气,喊了几个庄客跟着,进了房间。不多时,庄客抬了几个箱子出来。
把箱子放到地上,贺员外道:“好汉且看,这里加上金银首饰,各种珠宝,应该值四万多两了。再多,就真地没有了。我家虽然煎了几十年矾,攒下些家底,可这几年花销实在太大,没有剩下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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