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泉镇待了一天,刘子羽参观了王宵猎的新兵营,眼界大开。
以前的军队,是没有新兵营的。招了新兵,直接扔进军队,由老兵教。时间长了,新兵学会,慢慢熬成老兵。这样的军队,新兵上了战场,就看身边老兵。老兵上了战场,就看统兵官。统兵官如果不冲阵,整个军队就不动。
王宵猎的新兵营出来的士兵,上了战场后,虽然也看老兵,也看各级军官,但真正指挥他们的,是军中旗鼓。只要旗鼓发出信号,这些新兵就会按照新兵营学到的,或者前或者后退。军官起到的作用,是约束他们的纪律。
在新兵营里看了一天,刘子羽只觉得这里的训练方法,都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这样训练有没有作用刘子羽不知道,但他看得出来,训练一两个月后,新兵就有了兵的样子。
到了晚上,刘子羽躺在房里,看着窗口的月光。
王宵猎的军队,跟其他的军队都不一样,不能像其他军队一样看待。这样的军队能不能打?单从新兵营,刘子羽无法得出结论。但最近守卫西京的战事,说明他们不比伪齐军队弱,甚至不比金军弱。
能够快速扩军,战斗力可以与金军相当,这意味着什么?刘子羽想一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这意味着,二十万金军,根本不是宋朝的对手。宋朝人口数千万,只要一两年时间,就能扩出百万大军。这百万大军是真正的能战之师,可不是宗泽在开封府时说的百万可比。双方硬拼,都能把女真人灭族。
想到这里,刘子羽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这两年,金军成了宋朝的噩梦。能够守住一座城池不被金军攻破,就是一时名将。能够坚守数年,简直就可以称之为战神了。原来,这样强大的金军,破掉如此容易?
第二天一早,王宵猎和刘子羽离开柳泉镇,前往寿安。
军校从新野北迁之后,就设在寿安。这里离着洛阳不远,又在山谷之中,比较容易管理。更重要的是,寿安境内有大量洛河支流,容易建造水库,可以做为军工产业基地。
中午时分,王宵猎等人到了寿安。刘绍先和主管县事的押司田清到城外迎接,一起进了寿安城。
在县衙用了些汤饭,王宵猎对刘绍先道:“军校建得怎么样了?”
刘绍先道:“已经建成小半,约二百新生入学了。剩下还没有建成的,雇了些本地人,一直在建。”
王宵猎道:“前几年战乱,许多百姓都躲进洛河谷地来。现在河南府恢复,但缺少人口,你要仔细核实,迁一部分人到洛阳和河南两县。以后洛河谷地数县,要做军校和军工之用,大部百姓慢慢迁出去。”
刘绍先道:“百姓安家不易,若是没有钱粮劝勉,只怕他们不愿意。”
王宵猎道:“要老百姓搬家,当然要给钱喽。你放心,我会专门安排一笔钱,来做这些事。”
刘绍先恭声称是。
王宵猎道:“洛河谷地,离洛阳城又近,土地又把沃,自古以来人口不少。这些年金军来犯,人口损失不少。不过与周边比较起来,人口还是稠密的。以后这一带要作为军校和新兵训练的地方,百姓全部归为营田务。你建军校的时候,只看哪些地方合适,不必考虑官府能不能收过来。”
刘绍先道:“卑职明白。”
王宵猎站起身,道:“走,我们到军校去。看过这里,明天我就回洛阳了。”
刘绍先称是。与王宵猎等人一起,渡河到了北岸,来到新建的军校。
大门还没有建完。上面挂了一块匾,匾上面写着“河南府军官学校”几个大字。门两边一边挂着“我武维扬”,一边挂着“德被四方”。字体苍遒有力,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刘子羽特别观察了一下校门,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头雾水跟在王宵猎身后,进了军校。
军校里静悄悄的。
路边偶尔有卫兵,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木头的一样。走过的人不管是学员还是教官,两人成行,三人成列。哪怕只有一个人,走起路来也虎虎生风。
刘子羽不知道王宵猎军中有标准的军姿,行、坐都是规定的标准。但看这些走过的人,虽然没有人说话,却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杀伐之气。
转过一个花木扶疏的小广场,到旁边一间类似客厅的房子,各自落座。
王宵猎对刘绍先道:“这是张枢密帐下参议刘子羽,因事来西京。左右是闲着,来看一看我们军校和新兵营。”
刘绍先拱手:“见过刘参议。在下刘绍先,一直提举军校事务。若有事,直接问我就好。”
刘子羽道:“看这里样子,与新兵营截然不同。新兵营那里热闹,这里却静悄悄的。而且路上的人,看起来连走路都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什么道理。”
刘绍先道:“节帅常说,军队有组织的暴力集团,核心在组织。怎么体现军队的组织能力?首先就是纪律。军校里的学员毕业之后,出去就是军官,纪律对他们格外重要。军校里一样有新兵营,比士兵的新兵营纪律更严,训练也更加刻苦。三个月训不好,那就加训三个月。加训三个月训不好,那就在军校的日子一直训练。学完了还训不好,那就不能毕业了。我们刚才见到的,都是经过了训练,纪律执行自然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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