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萍道:“什么意思?”
陈郁道:“宣抚所关心的,是官员在任上合不合格,而不是其他的事情。合格就晋升或者平调,不合格就降职,直到你到合适的岗位上。贺干办说的规矩,都是为这一点,没其他的意思。”
曹玉萍想了想,道:“这些与我何干?”
陈郁道:“是告诉知县,不是贺干办对你有什么意见,甚至要找你的麻烦。而是这件事情,贺干办需要这么办,与知县无关。这些日子,知县只要照常处理政务,等到新的知县到任就好。如果知县不能够照常处理政务,甚至本来做错了,想着用这些日子补救,那神仙也救不了你。”
曹玉萍不说话,在那里闭目思索。
陈郁话说的好听,可如果莫员外真像故事里说的那样,自己岂不面临处罚?现在难办的是,自己并不知道莫员外到底什么样子,在县里风评如何。而莫员外的风评,决定了自是受奖赏还是受惩罚。
真是岂有此理!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自己一个知县,政绩自该是由县里的钱粮决定,怎么能够由一个百姓来决定?这样一来,官员还怎么在地方当政?
曹玉萍靖康之前就做知县,这几年兜兜转转,又回来做知县。正想在新安县做出些成绩来,凭政绩升上去,突然就来了这么件事情。莫员外的事情与以前的处理风格完全不同,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贺絪换了便服,出来之后,让人去找张棣来。
张棣在宜园春吃得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回到同福客栈。一到客栈,就见个吏人等在外面,让其到县衙去。
张棣转头看看,见旁边的院子围了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小厮过来,急忙拉住问道:“今日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厮道:“这院里住的是韩娘子,今日临盆。哪里知道她的命不好,孩子生下来,自己却难产死了。唉,可怜!对了,前些日子官人与她还发生了点不愉快,切莫住心里去。人已经死了,世间的恩怨一了百了。”
张棣道:“我又不是小气的人,一点小事,怎么还放在心上?就这样死了,着实可惜。”
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自己的小院,换了一件衣服,狠狠洗了把脸。对来的吏人道:“我中午饮了些酒,只怕味道有些难闻。干办那里,不会怪我吧?”
吏人道:“干办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怪官人?”
张棣又对着镜子收拾了一番,张嘴使劲呼了一口气,闻着也没有大的味道。才随着吏人,向县衙去了。
到了县衙,到官厅参见了贺絪,在下面听命。
贺絪道:“前些日子你写了一篇话本,被宣抚看到,大为震怒。宣抚治下,官员该一切为百姓着想,怎么会发生莫员外这种,一手遮天的事情?特意命我来,查实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你写的是否实情?”
张棣怔了一下,道:“大致是真的,只是添油加醋了一番。干办,宣抚说世情里的故事是可以添油加醋的啊!再者说了,那是子虚国乌有乡的事,并没有新安县名。”
贺絪点了点头:“不错,你说的没错。但是,你在民情里说的呢?是不是事实?”
张棣转头看了看一边的曹玉萍,有些为难。硬着头皮道:“自然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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