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也没有休息,完颜银术可对阿思钵道:“前方不远就是郭栅镇,去太原的要道。我们到那里休息,既不要会误了时辰,也占据了大道。”
阿思钵道:“大王说的是。全军在郭栅镇歇息几个时辰,我们连夜赶路。”
其实阿思钵心里想的,是宋军怎么会放弃那个重的地方?全军到了郭栅镇,更可能是发现宋军等在那里。不过完颜银术可现在的心思很紧张,不敢说罢了。
又走不到半时辰,游奇骑飞一般地跑了回来。到了完颜银术可面前,叉手道:“报大王,前方郭栅镇有宋军!”
完颜银术可怔了一下,转头看天上的太阳,刚刚过了中天。
一言不发,完颜银术可一带马,向前方急驰而去。阿思钵带几员将领,急忙跟上。
到了一处小山包,完颜银术可打马上去。只见前几里之外,宋军已经列好了阵形,在那里等待。宋军分成几个方阵,以天然的几条小河分开。每个方阵大约五六千人,左翼紧靠子夏山。
看了一会,完颜银术可道沉声道:“集合全军,攻击敌军右翼,打他们的骑兵!直娘贼,我就不信,宋军的骑兵还会那么厉害!只要冲破军队,就一路北去!”
阿思钵听了皱眉:“大王,哪里有攻击的!一个不好,就容易被敌军包围!”
完颜银术可猛地摇头,清醒了过来。点了点头道:“也是。敌人有马,怎么也跑不出去。罢了,你集合全军,攻击宋军的中军吧。能不能冲出去,听天由命了——”
阿思钵见完颜银术可的脸色灰败,便不再说话,匆匆去调集兵马。
与宋军交战几次,金军将领已经明白,兵力不占优势,强攻宋军就是送死。可没有办法,宋军总是能够占领各个要津,不强行进攻又不行。
一直进攻了近两个时辰,太阳已经西斜,金军有一半人倒在了进攻的路上。宋军总是进攻到自己的火炮覆盖不到的区域就停下脚步,金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宋军一点一点压上来,完颜银术可正绞尽脑汁想下一次宋军退下去后如何进攻,就身边阿思钵大叫:“大事不好,宋军怎么没有停下来?”
完颜银术可听了猛地抬头,就见宋军阵形严整,火红一片压了过来。
军队的战斗力,不是一个士卒与一个士卒的简单相加,而是他们的配合形成的战斗力。宋军能够力压金军,不是现在的宋军单个人战斗人有很大的提升,是靠的士卒之间的配合。
宋军压上来,金军就抵挡不住,不断地后退。仅用几炷香的时间,金军就完全崩溃。
阿思钵对正在深思的完颜银术可道:“大王,事已如此,大事去矣!你没有必要在这里与宋军纠缠,带亲兵逃往西边子夏山,找机会逃出山去。我收拾残军,与宋人决一死战好了。”
说完,示意完颜银术可的亲兵,架起主帅就走。
走不几步,完颜银术可怒道:“我又不是没有脑子,自然知进退!你们架着我做什么!”
亲兵急忙放开完颜银术可,叉手告罪。
完颜银术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打马向西边的子夏山逃去。
此时已是傍晚,一轮红日厌厌地落下山去。漫天霞光映在完颜银术可几人的身上,闪着红光。
走了几里路,看看就要进攻子夏山。转过山一个山包,就见前方一队宋军早等在那里。
柳承义催马上前,对完颜银术可道:“大王,在下等你多时!”
完颜银术可看着柳承义,怒道:“直娘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你这无名小卒,也敢拦爷爷!”
柳承义道:“在金贼那里,你是大王。在我这里,只是被打得无路可走的丧家之犬而已。我是无名小卒,今日正好来拿你。不是正好?”
完颜银术可盯着柳承义,过了一会,道:“你无非仗着人多,来欺我罢了!若真是条好汉,与我一对一单挑!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有什么本事!”
柳承义看着完颜银术可,看了一会,不由大笑:“宣抚经常给我们讲,靖康以来,天下动荡,生灵涂炭!到底是为什么?是金人势大?宣抚说不是。我还将信将疑,不敢相信。经过了今日一战,才信宣抚说的不虚。宣抚说,我大宋国土超过金国,人口多过金国,财富更是金国不能比。被金国打败,那就只能说明我们太弱了。为什么弱?君不像是个君,臣不像是个臣,文官不像是个文官,武将不像是个武将。我在军中读过两年书,知道《论语》中,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们这个样子,不弱有什么道理?自己不做人,被金人抓住了机会,打了过来。当我们做人,好好挺起胸膛来,金人怎么会是对手呢?”
完颜银术可骂道:“我在这里听你胡言乱语!今日只是一句话,敢不敢与我单独战一场?”
柳承义道:“若是宣抚在这里,必然会骂你胡言乱语。两军交战,战场之上,什么时候轮到将领单打独斗了?置自己手下的士卒于何地?不过,宣抚不在,我便应了你!你已垂垂老矣,我与你交战,纵然胜了,别人也会说我少壮打你老朽。我的脸往哪搁?今天爷爷就用一只手,拿了你这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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