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的事,千万不要多嘴。”
李拾月不放心地吩咐:“若是要我发现多嘴,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
李拾月的心里却想着,二舅舅夫妇如何教导女娘,她作为晚辈,隔着辈分不可置喙人家中事。
徐云洋堵她,说的一番话传出去,还以为她对长辈教导有不满之处,成功地让她对西院的厌恶又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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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轮明月高挂在上空。
李拾月推开祠堂的门,低声对春绫道:“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裹紧斗篷进了祠堂里面。
上面供奉的是徐家先人的牌位,烛台燃着昏暗的灯光。
李拾月不紧不慢地往里走,正好看到点头瞌睡的徐令琬。
她也不着急出声,神色平静地注视着跪在蒲团上的徐令琬,困意上头,徐令琬现在就像是小鸡啄米一般。
“扑腾”的一声,徐令琬趴在蒲团上,许是磕到了,嘴中不满地嘟囔什么,又坐了起来。
“啊——!”
“你怎么在这儿?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徐令琬瞧见了立在一侧的李拾月,吓得惊叫一声,困意的泪珠挂在眼角。
本算可爱的面容,下一刻又变得刻薄。李拾月无奈,这对兄妹都会带着面具不成。
见李拾月不回她,徐令琬脸上愤愤:“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不想见我,我来见你。”李拾月走上前两步,目光落到徐令琬红肿的手心上。
徐令琬愤愤道:“用得着你来见我,假好心!你的澄玉阁那么近,你就是记恨我,那个石块是你丢的是不是。”
李拾月微微一笑:“你说是便是吧。”
徐令琬眼睛一亮,面容得意:“我就知道是你!你等着,我要向二兄揭发你。”
李拾月神色不变,立在那儿,目光平静注视着徐令琬。
却听她语气柔和:“那你觉得,表兄会信吗。还是舅舅舅母,外祖母会信你。”
“我便是告诉你,是我做的你又能怎样。一报还一报,你若是不招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招惹你。”
“按道理我第一次入府,你却处处针对我,还想伤我性命。今日还你,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任人欺负的。”
“若你不甘心,那便试试。”
徐令琬握着双手,不得不承认李拾月说的都是对的。
就算她说了,徐家没人相信,所以李拾月大方的来到祠堂,就是和她显摆示威不成?
可她才是国公府的姑娘,她姓徐。李拾月一个表姑娘,没来时就听祖母念叨,好歹自己也是祖母的孙女。
一个外姓女,她就是想教训教训。
谁知道李拾月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教训不成,她倒是伤痕累累。
可徐令琬不想露怯,那模样像极了倔强的顽童:“大不了我以后不寻你麻烦成不成。”
李拾月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徐令琬到底年纪小,只是被纵地无边,是非对错其实很清楚。
“这话你自己说的。”
李拾月从斗篷里拿出一个油纸包,鼓鼓囊囊的。走到另一个蒲团前,打开竟是一包栗子糕。
栗子糕香甜的气味飘散,徐令琬饿着肚子忍不住吞咽口水。
不过面上不可置信:“给我的,你有这么好心?”
李拾月将栗子糕放在蒲团上,就站直身体:“这是我从外祖母那儿拿的。”
言下之意:吃不吃由你,若是拿糕点陷害,这糕点从寿松堂出来,下场光是想想,红肿的掌心仿佛隐隐作痛。
徐令琬撇了撇嘴,气呼呼地将栗子糕塞进嘴里。
什么嘛,她就是问问,说得好像她很坏一样。
徐令琬虽然吃得急,可规矩在那儿,不一会儿就剩下干净的油纸。
李拾月收起来,准备往外走,又停下来:“你当我好心,我只是不想与你结下死仇。”
“我日后是要在徐家生活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就互相能躲就躲。”
“若因你我,家宅不宁,就算我打败了你,也是给外祖母徒添麻烦。”
“若你有心这些话我就没有白说,若你听不进去,今日的栗子糕算是我没从寿松堂拿出来。”
话音落,李拾月迈了步子出了祠堂。
守在外面的春绫一见李拾月出来,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要她说姑娘还是太善良,夜色深了,这天儿还这么冷,非得要来一趟。
“姑娘,你这是何必呢。从入府,十姑娘就针对您,您还特意走一趟。”
李拾月怎么会听不出来,春绫话中的不满,不过也不见怪。
春绫自小跟着她,伯府的经历,春绫的认知里只知道谁对她好那是好人,对她不好宛如孟姨娘一类。
“对咱们来说是一包栗子糕,若她没有良知,这包栗子糕只当我没收过。”
“春绫,阿娘和祖母不在了,我不能让外祖母为我过于忧神。”
春绫问道:“若如姑娘所说,姑娘要与十姑娘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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