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那道莲香后,宋然便没了自我意识,也便没看见,一道灵光随着她的灵体一同被卷入悟道莲中。
宋然化为一条花纹锦鲤,自由自在的穿梭与莲下,无忧无虑是她的快乐。有一天与她相伴的莲花说,你过来,来听我讲个故事吧。
小鱼跃上莲叶,为了更好倾听她的故事。
她说她是一株莲,生于云罗山脉,静静开在水边。后长于万年仙宗,等了三十六年,迎来拂面春风,夏日百花,落叶秋风,冬雪白霜,周而复始,在角落,开出属于她的盛放。
她一生会开三次花,结一次子。她会与春风共舞,百花争艳,秋风同悲,然后她被白雪埋葬,走过阴阳,换过四季,败于塘中。
“小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声音带着笑意,“我身虽固定,但我的灵却能畅游天地,领悟情感。我跨过了阴阳,走过了时光,看到万物悲喜,与它们感同身受。我知道生是白的,死是黑的,天地是没有颜色的,你们所见的颜色只不过是万物画上的。
我看到一条长河,河是断的,又是连的,河里有人哭,转眼又在笑。我看到天上升起太阳,太阳被信念纠缠。我看到月兔高升,万物向之跪拜,无比虔诚。
我还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事,看到了天地万物的夜夜日日,却没有人看到我,我以为我在暗处,可是我却又实实在在的站在这世间。我理解万物的哀喜悲欢,却只有同族关心我的情感。
我走过漫长的路,知道万物姓名,也知你们叫我悟道,可是道是什么?又是谁悟了?”
“我先前告诉你,我曾游走世间,看过长江大河,可我却没说,我最喜欢的却还是静静待在水边,对着那一弯清泉,顾影自怜。其实我从来都不需要你们称我高洁,夸我美貌,赞我善良,我想要的是你们真正的了解我,看到那颗赤子纯心是如何被时光慢慢磨到这幅淡然的模样的?!”
“你看吧,看到你想看的,当你离开时,请你站在我的角度,为我取一个名字,请记住必须是让我满意的名字。”
宋然化身的小鱼恭敬向其一拜,跃上莲台,被卷入了另一层幻境。
初时宋然看不见四周,只能感觉自己被风轻轻托起,又轻轻放下,一股凉意袭来,宋然染上困倦。
等宋然醒来时,再见自己眼前立着一个人,宋然不知其人是谁,只觉得一股道意在其内蕴含。宋然心灵致福,向其一拜,坐下参悟。
三天后,宋然惊醒,知道机缘已逝,也不来执着,起身再次向其恭敬一拜,算是道谢了。
不过宋然也不知如何回去,四下观望后,再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宋然回身只见天边一朵莲花飘来,落于其人脚下,这一比对,宋然才发现那是一张画像!
只见那朵花灵慢慢张开,周围景象一虚,宋然被摄入其中。与那花灵一同站在天空,向远处看,入眼是红尘烟火,闭眼是万籁俱寂。一个个嗔痴怒笑化为尘埃,尘埃被吹散,露出藏在里头的灵线。
灵线上有数个结点,结点连着其他灵线。有的乱成杂麻,有的交织甚少,灵线连在一起织成网,结点丝丝相扣,互相纠缠。
网结不断变密,灵线汇成长条流入空间。宋然连忙追上前,想与其一同跃入空间,看查其后景象。没成想才触及空间壁,脚下却是突然一空。
宋然睁开了眼睛,又见那副画像。那朵灵花仍是立在其旁。不知是不是宋然的错觉,眼前的这朵花灵好像小了些。
四周景象逐渐变得模糊,整个空间都已经摇摇欲坠,宋然却一直没脱离幻境。兀的想起莲花先前对她要求的事,宋然心灵致福,顿时知晓了其中缘由,凝神仔细思量片刻,再开口道。
“你不是悟道,而是梦道!”
说完,宋然只见周围空间一震晃动,睁眼再回到现实。
宋然掐指一算,才知此时已是第三日,天才刚刚微亮。
将浮于空中的莲子收入储物袋中,宋然重新闭眼,运转功法,将在梦道莲记忆里看见一切细细整理,参悟。
现在宋然也了解梦道莲说,看自己想看的是什么意思,宋然功法与阴阳有关,所有看到的内容便是那段能参悟阴阳道的记忆,不过从那画里的道人参悟得来的东西却是意外。
心境随着时间不断升华,宋然此次的收获倒也是颇大,除了那三日悟道的机会,那轮回景象对宋然的意义也是非凡。所以宋然也非常感激梦道莲给予她的帮助,但看清她的真实天赋后,宋然也不知该不该为其感到不幸,那莲花天生便有如此奇妙的神通,自己却参悟不了道!
不过宋然毕竟不是那朵莲,不能知其想法,宋然是知道道法的存在,才对此情此景产生同情,可那梦道莲却是不知,究竟她是可惜还是遗憾,宋然都想不到,就像宋然不知一个求道无望之人与不知世有仙路之人谁会悲哀一般,也许他们一样不幸,也许他们却又一样幸运。
所有宋然现在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感叹罢了。
那悟道画像不知那莲花是在何处见到的,仅是留存与其脑海中的一个影像,宋然也能在其中参悟三日的道法,不过三日太短了,而且以宋然的实力根本无法选择,所以参悟到的东西都太过浅显和纷杂,不堪大用。
但从另一面看,这些东西涉及之广,早已超出宋然想象,足够让宋然凝结出不少感悟了,而且触类旁通,宋然也是受到不少启发更是不少。
旁的不说,就说先前她悟出的那点孤寂之意在触及这些感悟后,便像被滋养过一般,如若说原先其只是枚种子,现在应该可以说是发芽状态了。
至于那番轮回景象,宋然所见的内容虽不完整,但这还是宋然第一次这般直接的体悟阴阳道,其对宋然的意义不言而喻。
等宋然参悟完这些感悟,已经是六天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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