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叔看着他打趣道:“原来侄儿方才怀疑我?”
江慕白揉了揉眉心,不悦道:“六皇叔记忆力真差。”
江鹤勉想起之前在首辅周晏松的教唆下,安排死士偷偷前往随州,准备来个斩草除根。
谁知道这小子竟然扮猪吃老虎,明明身手了得,却装作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以至于前几年他根本没把江慕白当做对手,要不是江慕白自露马脚,说不定他争来争去,倒是给自己大侄儿做了嫁衣。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以为杀了他不足挂齿,想想那种太过意气用事,
江鹤勉心里暗恼,眼神冷冷地看向他:“皇叔我啊,还是有自知之明,以前的一切错误都是皇叔不懂事。
今日皇叔就郑重其事的跟你道个歉,还请侄儿大人有大量。”
听到这话,江慕白目光如刃,笑着摇了摇头,缓缓道:“皇叔太高看侄儿,侄儿气量很小。
皇叔既然把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那侄儿揪着不放倒显得有些不留情面。
只是........”
“绝无下次,皇叔可不愿意淌任何混水了。
之前都是皇叔有眼不识泰山。这次死无对证,皇叔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皇叔言重了。”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再纠缠不休可就太没意思了。
江鹤勉暗咬后槽牙,看向今日突然话少的三皇子,揶揄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话少。”
江慕白知道三弟没了宰相和母亲撑腰,翻不起什么风浪,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绝对不会是他。
这次让三皇弟随军,何尝不是首辅的意思,难道是首辅,他只手遮天惯了,在军营安插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暗自琢磨,心思全然没关注到他,可江慕远听到这话,声音不高,喉咙里极力压制的颤抖。
看了看两人,缓缓道:“回皇叔的话,侄儿这两天偶感风寒,嗓子肿痛,还是少说话比较好。”
江慕白听到他轻咳几声,关切道:“三弟,如果身体不适,还是早些回去静养。”
“谢大哥体谅,三弟先行告退。”听到这话,他立马准备溜走,本来这次他想靠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斗得过大哥。
谁知道翻车了,看来以后不能莽撞形式。
自小母亲一直用大哥跟他比较,他喜欢手工,母亲说这些都是女人玩的东西,上不了排面。
只有父皇夸赞自己做的物件工艺精巧,富有创意。
母亲当着父皇面笑意盈盈,可当父皇一走,她气得将他精心制作的东西全都拿出去烧光了。
他哭喊着母亲不要这么做,可母亲言辞振振道:“这些东西对你以后成就帝业没有任何帮助,你就这么胸无大志吗?”
他哭诉着辩解:“可是明明父皇夸的时候,你很开心,明明你之前惹父皇生气,总让我做些小物件去找父皇。
怎么就突然变了呢?”
周贵妃大吼:“你都八岁了,可你父皇丝毫没提你出阁上学。
我辛辛苦苦生养你,不是为了把你变成废物。
你大哥比你大两岁而已,处处享用最好的,可你呢?
你父皇不苛责于你,难道你就自甘堕落吗?”
说着说着,母亲命宫女太监将他所有的东西都烧毁,就连他手里的木老虎,方才刚刚被父皇表扬。
周贵妃也毫不留情地将它夺了去,摔个粉碎。
他哭闹着,阻止他们,可没有理他,最后他大病一场,迷迷糊糊中又听旁人说皇后去世了。
他本想去安慰大哥一番,可母亲却阻止了他,等到两个月后,母亲满面春风的告诉他,父皇同意他去文华阁陪读了。
那时候他不喜欢读书还跟母亲置气,周贵妃只好惩罚他身边的贴身宫女。
但凡他不听话,他身边的宫女身上就不断挂彩。
就连前两年娶妻,周贵妃擅作主张,非得将镇国公家最喜爱的孙女许配给他。
那吕江月霸道蛮横,对任何事都有自己的想法,全然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体贴,新婚之夜,他们在酒里做了手脚,他被迫有了儿子。
周贵妃才对他有所松懈,但家里有个母老虎,谁还想回去,自此他表面上对母亲,舅舅阴奉阳违,尽力按照他们的要求,做个顺从的绵羊。
背地里却沉迷烟花巷柳之地,之前他得知大哥跟他一样时,甚至还偷偷窃喜。
没想到大哥以前的那些行为都是装的,他不敢承认大哥比他厉害后,母亲又该如何蹂躏和辱骂自己。
所以这次走上了错路,但他不敢了,他害怕了,害怕自己胡作非为没人帮他兜底了。
他匆匆离开,大哥是何等聪明的人,他不敢在大厅过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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