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周晏松一只脚刚踏进门口,便听到皇上高兴地说“快给朕找来?”
“找来?”
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首辅周晏松浑身上下如同雷击般四肢百骇无一不冷。
皇上近日来愈发反常,私自召见了很多大臣,还派出禁卫军暗中纠察了很多官员。
起初,他隐隐约约猜出些端倪来,但并没有放在心上,忙着做局杀死大殿下。
如今这么看来,皇上这番行为更像是做好退位让贤的打算。
不行,不能这样,好不容易斗到现在,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想着想着,首辅周晏松理了理衣服,躬身行礼,和颜悦色道:“皇上,什么事如此高兴?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可是混了多年,修炼成人精,岂能不知道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似乎并不想多做回答,只是摆手示意,又静静地看着奏折,甚至连眼神都很冷淡,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和异样。
紧接着,首辅一党的人接踵而来,恭敬行礼,站成一排。
皇上掀起眼皮,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不悦道:“这么大阵仗,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首辅周晏松双腿跪地,眼含热泪道:“皇上,最近这几日,大皇子失踪,六王爷造反。
边境各个小国更是听闻皇上龙体违和,蠢蠢欲动。
万一这些小国联合起来攻打我朝,百姓将永无宁日。”
皇上轻叹口气,“哦?这些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朕身体硬朗康健,大皇子不日返回。
众爱卿,谁来帮朕解释解释?”
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但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扑面而来。
众人微微一怔,他们是被首辅派人紧急召到宫中面圣,还不是为了趁虚而入,让三皇子江慕远登上太子之位。
最近这几年,皇上上朝更像是例行公事,偶尔说几句国事,都是无关紧要的闲话。
朝堂重大事情都是交给首辅,他可谓是一言堂。
而在场的大臣们作为首辅一派,更是有恃无恐,官官相护,牟取暴利。
绝对的压迫和剥削才能换来稳定的金钱和地位。
哪个地方的民众不服,那就打,打到服为止。
哪些人敢造反,那就出动官府镇压。
规则越多,穷人受到的束缚就越多,越盲目顺从就越不敢失去反抗都能力。
而这些当官的只需要巴结好比自己官大一级的官员。
久而久之,桑南国内外一片祥和,他们就像稳定的三角支架,高枕无忧,过着奢靡无度的生活。
而自开春来,皇上态度突然冷淡,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回光返照?不能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施礼跪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众人不言语,皇上挥手让大家散去,不耐烦道:“那还不快去查?
朕乏了,众爱卿没什么事先退下吧!”
说罢,便准备起身离开。
首辅周晏松见状,赶紧跪地磕头,言辞恳切道:“皇上,如今人心惶惶。
臣等此行目的就是皇上今日能确定太子人选。”
众人异口同声道:“还望皇上以国本为重!”
皇上闻言停住了脚步,攥紧拳头,眼底的嘲讽和轻蔑呼之欲出:“哼,那首辅,你倒是说说,你想让朕册立哪个皇儿?
朕听你的便是。”
周晏松从未见过他如此咄咄逼人,声音轻柔道:“皇上节哀,微臣也是为陛下着想,您千万不要把臣想的太过厉害了。
这一切不还得皇上,您做主?”
皇上眉头拧成一块,怒极发笑道:“怎么?不敢说?
朕只有三个儿子,很难选吗?”
皇上作为一国之主,最害怕都是什么?
是权力被挑衅,被侵犯!
他掌握着天下人生死,但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坐到这个位置并不稳固。
手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竟然被很多人觊觎和瓜分。
搁谁身上谁都不想干啊!
首辅周晏松谨慎地抬眼,却看到皇上一反常态,眼睛迸发出一道道锋利的光像是要把自己碎尸万段。
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欲言又止,朝着周致士使了使眼色。
周致士立马会意,支支吾吾道:“微臣觉得几个皇子都是可塑之才。
但如今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还是三皇子。
三皇子向来以仁孝着称,品行端正,此次更是一举大战夺得胜利,民间风评甚好。
这样的人,皇上不妨给他一次机会。”
皇上轻哼一声:“众爱卿都已经商量好了,何必问朕。
朕乏了,众爱卿愿意跪,就好好跪着吧!
梁正德,找几个人,替朕好好看着他们。”
“皇上!皇上!”
说完,皇上不顾众人哀求,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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