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里回来,已经到了申时,老夫人不放心地让下人一遍一遍出门探看,等到瞧见了宫里的马车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去。
姐妹二人知道大伙儿等的心急,两人没有回房,直接去了松寿堂。
果然老夫人、二夫人就连陆吉蓉和陆吉茹也都等在了那里。
“快坐,累了吧。”二夫人殷勤地让丫鬟搬来凳子让两人坐下。
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人,看到两人都面带笑容,张嘴问:“给祖母讲讲,你们在宫里过的怎么样,都遇到了谁,说了什么?”
陆吉芙微笑着没有说话,吉祥把在百花殿和七七小园子里的见闻一一讲给了老夫人听,又讲了公主特意准备了宴席招待她们等等。
老夫人听的十分认真,直到听到公主送了她们礼物又用宫里的马车把她们送回来,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你们能得到公主的青睐是你们的福份。”她对二夫人说:“寻个机会把此事透露出去。”
如此一来,齐王府那边就该有动静了。
等到从松寿堂回来,冯嬷嬷也去把自己的东西带了过来。
老夫人看她选择了吉祥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在心里更希望冯嬷嬷能跟着陆吉芙去齐王府,觉得跟着吉祥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跟与不跟、跟着谁,这都不是她能左右的,这一点早在冯嬷嬷来的时候就说好了。
吉祥让玉甜帮着冯嬷嬷收拾,又把自己的三等丫鬟叫玛瑙的拨给冯嬷嬷使唤,冯嬷嬷看着自己被吉祥重视,心里也十分熨帖。
等她收拾停当,吉祥去了冯嬷嬷的屋子,又打发玛瑙去自己的博古架上去两个花瓶送给冯嬷嬷当作贺礼。
等玛瑙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吉祥和冯嬷嬷,吉祥问:“嬷嬷,白日在宫里您不让我问,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冯嬷嬷看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到底好奇心重,就是一些宫中旧闻,你听了就烂在肚子里。”
“嬷嬷放心,吉祥不是那不知事的。”
冯嬷嬷想想吉祥办事一向稳重,就开始给她讲了起来。
“那个宫殿是前废太子住的地方。”
废太子?吉祥从来没有听过。
冯嬷嬷一笑:“你们年纪小,没听过也是正常的。我们这位大夏皇帝一开始并不是太子,之前太子另有其人。后来在夺嫡过程中,前太子败下阵来,就这样成了废太子。”
冯嬷嬷寥寥几句话,吉祥可以想象出当时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后来呢,废太子去了哪里?”吉祥问。
“后来呀......”冯嬷嬷冷冷一笑:“废太子被圈禁在行宫中,两年后行宫走了水,废太子一家都丧生火海。”
她叹息一声,皇家夺嫡永远是最最残酷无情的。
“要是废太子的儿子也就是废太孙如果还在,现在也有十五六岁了。”
冯嬷嬷压低声音道:“吉祥,此事也是我在宫里人家闲谈时听到的,切记不可对外说。那座宫殿自此之后也再没人敢踏入,成了宫里的禁忌,以后你不要再往那边去了。”
没想到一座荒废的宫殿背后竟然牵扯到了废太子,吉祥乖巧地点着头:“嬷嬷,我省得,一定不会对外说,以后去宫里也离那儿远远的。”
“嬷嬷,您今天可真霸气,全靠您给我们出了气。”
吉祥听到玛瑙的脚步声,转移了话题。
“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年龄大了,知道的多了些罢了。”冯嬷嬷谦虚着。
等到玛瑙进来,吉祥又闲聊了几句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二夫人把她们进宫的消息传了出去,五日后,齐王府的人上门了。
一大早,整个侯府的下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把侯府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夫人等也换上了见客的衣服。
按照大夏的规矩,下定礼一般是未来的婆婆亲自来见儿媳,如果觉得满意就会把家传的发簪插到她的头上,取一定终身之意;若是不满意,则会给她一对手镯,也就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尽管民间讲低头娶媳抬头嫁女,但是在下定这日,女方家格外看重,如果一旦得了镯子,会影响到姑娘以后再寻人家。
“都打起精神来,三福去门口看看,齐王府的车子走到哪了?”二夫人在院子里吩咐着,这是她头一次操办这么重要的事,为了以后给陆吉蓉积攒经验,二夫人可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陆吉芙坐在松寿堂屏风后的小隔间里,她紧张的捏紧了帕子,陆吉蓉带着羡慕安慰着她。
老夫人走过来,看到她的样子,笑着说:“芙儿不要担心,咱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啊,就在这屏风后头好好看看世子,要是不称心,咱们不接那簪子。”
这是女方家在下定时都会交待给女孩子的话,当然一般都是走个过场,吉祥知道如果陆吉芙真的拒绝了这桩婚事,恐怕以后老夫人就会随便找个人家把她嫁了。
“是,芙儿知道祖母心疼我,我会好好看着的。”陆吉芙羞答答地对老夫人说。
“齐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松寿堂外有管事婆子来报。
“好啦,祖母也要到前头去了,你母亲生病就由祖母来帮你掌掌眼。”老夫人说完,绕过屏风,来到主位坐好。
吉祥和陆吉蓉她们则在屏风后陪着陆吉芙。
没到一盏茶的时间,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吉祥隔着屏风向外看去。
松寿堂屏风外边的木框是镂空的,小姐们就从这些空隙来看松寿堂。
计弘深穿着一套崭新的暗红祥云纹衣裳,头上绾着八宝金簪,整个人风姿俊朗。他旁边的夫人吉祥也十分熟悉,她就是计弘深的母亲,齐王妃刘氏。
二夫人迎着他们一起走进了松寿堂。
“老身见过齐王妃。”老夫人按照品级向齐王妃行礼。
刘氏赶紧扶起老夫人:“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讲究那些虚礼。”
宾主落座后,刘氏笑着说:“老夫人精神如此矍铄,真让人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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