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寒风凛冽,吉祥揉着眼睛被菊香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好冷啊~”她感叹道。
“是呢,春天来之前是最冷的,今天您可要穿得厚实点。唉,这么冷的天还要去给大皇子守灵,我给您熬了姜茶,先喝一杯吧。”
今天轮到她去给大皇子守灵,大皇子因为没有子嗣,所以守灵只能由弟弟妹妹们代劳。身为皇子,各种礼仪繁杂,守灵期也更长一些,所以皇后娘娘给他们排了班。
此时,天还没亮,远处有淡淡的星光,吉祥带着菊香去了大皇子停灵的宫殿。
宫殿里到处挂着白幡,宫人们也按制穿着守灵的服饰,吉祥衣服外头也穿着麻布衣服,腰间扎着孝带。
昨天守夜的是二皇子,二皇子守了一夜,满脸憔悴,见到吉祥过来,关心地说:“佑国,这几日天气寒冷,晚上在这守夜要多带些衣服,阿嚏!”
正说着,他打了一个喷嚏出来。
守灵的宫殿不同于其他地方,里边只有一个用于燃烧纸钱的火盆。因为需要停灵十几日,温度高了恐怕尸体也是腐败,所以冬天守灵格外的冷。
二皇子身子弱一些,所以守了一个晚上就有些头热。
吉祥见状说:“多谢二哥提醒,我带足了衣服,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大冷天的病了可就不好了。”
二皇子点了点头,他神色哀戚地说:“大哥没了,以后就剩下咱们兄妹几人,咱们都要注意身体。”
“是呢。”吉祥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把二皇子送了出去。
大殿里十分清冷,只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守在一旁,另一边则有几个道士,按照时辰在那里做法。
吉祥在他们的指挥下,按照时辰进行跪拜、哭灵、烧纸钱、撒米等等,一圈折腾下来,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上了。
咕噜咕噜,她的肚子有些饿,早上只来得及喝了一杯姜茶。
菊香见状,眼睛一转对人吩咐说公主要出恭。
吉祥随着菊香来到恭房门口,菊香说:“公主,奴婢打听过了,守灵期间是不得进食的,所以奴婢给您装了点糕点,您要是饿了就去那里吃两口。”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恭房,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手帕,手帕里包了几块糕点。
吉祥瞅瞅恭房又看看点心,最后还是饥饿战胜了一切,她拿着糕点走进了恭房。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候,吉祥从恭房里走了出来,菊香看了看,见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才陪着她一起往回走。
“幸好守灵不能上妆,要不然咱们还得带上口脂才行。”菊香小声说。
“你还有糕点吗?”吉祥小声问到。
“奴婢还有一包,等到下晌再给您。可惜没法带水过来,您要是口渴就只能忍一忍了。”
吉祥点点头,有糕点已经不错了,还好只需要坚持到明天早上就结束了。
回到大殿里,又重复了一轮仪式,若不是吃了糕点,就这一圈的跪拜就够她受的,想到这,吉祥心里感慨多亏了菊香这丫头啊。
第二轮仪式结束,时间差不多到了未时,几块糕点已经被消化的差不多,吉祥肚子里又饿了起来。
忍忍吧,糕点还是再过一个时辰再吃,,要不然可挺不到晚上。
她正想着,就看见菊香朝她使眼色。
“公主,奴婢陪您去恭房。”
两人离开正殿,就见七七的宫女等在那里,她对吉祥说:“宝如公主让奴婢给您带一些东西。”
说着拿了一个小布包出来:“奴婢给您望风,公主您打开看看。”说着笑嘻嘻地把布包递给了吉祥。
隔着老远,吉祥就闻到了肉香,打开一看里头是几块肉干还有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里装着热乎乎的姜茶,量虽然不多,也够润润唇了。
看来自己的经验还是少,连七七都知道给她送吃的,吉祥一边吃一边笑着摇摇头。
等她吃完,菊香去喊了去望风的小宫女回来,之后两人才又回到了正殿。
吃完东西,吉祥身上暖和许多,之前有些冻僵了的手脚现在也能舒展开了。
接着就是第三轮的仪式,道士说这一轮结束后,她可以在蒲团上休息休息,之后在午夜还有第四轮,也是最后一轮仪式。
烧纸、跪拜、撒米......
一圈下来,吉祥觉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这一下可是累惨了,难怪二皇子一早上那么憔悴,也不知道七七明天能不能坚持住。
她坐在蒲团上靠着墙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梦中,她梦到大皇子满身的鲜血朝自己扑来,她怎么躲也躲不开,刺鼻的血腥味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吉祥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看看四周,天色已经黑了,大殿里安安静静的,看来刚才是做梦了。
“公主,您醒了?奴婢刚才正想叫您呢,最后一轮要开始了。”菊香走过来说。
“嗯。”吉祥点点头。
道士们见公主站起身,就开始了第四轮仪式,第四轮的时间格外的长,熬到仪式结束,时间差不多到了亥时。结束了仪式,道士们也离开休息,这里只剩下了吉祥和几位守夜的宫人。
冷香和烧纸的味道让整个大殿显得有些瘆人,一声猫叫,宫人们纷纷起身。
“去找到猫,把猫给赶走!”
守灵的大殿如果进了猫可不是小事,传说猫要是碰到死人是会诈尸的,如果一国皇子的尸首诈尸了,他们这些人估计都得陪葬。
人都跑出去了,大殿里更加冷清了,就在这时,宫殿里出现了一只野猫。
它绿莹莹的眼睛直直看着吉祥,凄厉地猫叫一声,然后朝着吉祥扑了过去。
菊香吓得尖叫一声,她站起身子就要把野猫踢开,吉祥的动作比她还快,她朝着野猫一个手刀劈过去,把猫劈到了一旁。
猫正正好好落到了大皇子的棺材上,就听“噌”的一声,大皇子的尸首从棺中立了起来。
这下可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大皇子的尸首诈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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