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走之前,还是当着宋重锦的面,叮嘱丁婆子和家里的下人,关于宋重锦的衣食起居,都关心了个遍。
最后还拍着胸脯跟宋重锦保证:“重锦啊,你放心,娘去京城参加完你三舅舅的婚礼,就带着永珠马上回来。你呢,再忍些时日,这一两个月都忍了,再忍上一两个月也没问题吧?”
“这府里,我留下的人伺候你平日里吃穿住行就差不多了,就算有个什么不顺手的,你也就将就将就。可别被人哄着,趁着咱们娘母子不在家,又买些不三不四的下人回来。”
这是敲打宋重锦呢。
宋重锦连连点头,只说:“娘,你去了京城,参加完舅舅的婚礼,就早日跟永珠回来。外头再好,也不如咱们一家三口一起不是?”
生怕张婆子不放在心上,到了京城,有了娘家人,就忘记了孤身一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婿。
到时候,永珠就算再想念自己,也要陪着岳母大人多留在京城些时日不是?
想了想,干脆厚着脸皮,屏退了旁边人,小声道:“娘,永珠去京城是因为皇贵妃腹中的皇子。这三舅舅成亲后,新婚燕尔的,说不得很快也就有喜了。我跟永珠成亲也好些年了,就怕到时候有人借着这个由头,挑永珠的不是。”
“所以倒也不是我一片私心,我是想着,到底在赤城县,天高皇帝远的,谁能说到咱们头上?所以才想着,娘和永珠早日回来,免得在京城受些闲气,您说是不是?”
宋重锦一脸的诚恳。
张婆子一脸的无语。
半晌,到底是张婆子先败下阵来,这女婿担心的也确实是个道理,她是闺女的亲娘,自然事事以闺女为先,闺女说迟些生孩子,对大人好些。
她自然是相信的,这世上,谁都比不过闺女在她心里的地位。
可到底京城有女婿的亲爹和嫡母在,若是他们说起来,女婿和闺女成亲到底三四年了,这三四年都没生养,换做谁家的公婆也看不下去。
真要挑刺,别人也不会为着闺女说话。
更不用说,万一女婿那亲爹想起给赐个小妾丫头什么的,别人也挑不出理来。
这么想着,到底还是女婿考虑的周到。
在京城就是太麻烦了,倒不如早早的回赤城县,这里没人管着,就是京城有什么吩咐,千里迢迢的,阳奉阴违也无人追究。
张婆子立刻就上了心,一把抓住宋重锦的手,郑重地道:“重锦啊,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你放心,这次娘去了京城,你三舅舅的婚礼一结束,我就立刻带着永珠回来!”
宋重锦嘴角露出一丝笑来:“嗯!我等娘和永珠回来!”
一旁的简怀风恨不得自己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才好。
眼睁睁的看着张婆子被自家大人哄得,信誓旦旦的上了马车,一路走远了。
忍不住叹息了一声,摇摇头,回屋去了。
这一路的奔波劳累不提,参将回京述职,边关这边的家人都带了回去。
因此这路上的脚程并不快,都是走得陆路,虽然马车颠簸,不如船上平稳。
可张婆子到底是山里长大的,对她来说,脚踏实地更安心些。
加上参将的家眷许是听过参将的叮嘱,知道这位老太太,看着不起眼,身上也没诰命。
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她可生了一个好闺女,如今的皇后娘娘和九皇子的命可都是老太太的闺女救的。
就凭这个,她们也不敢怠慢。
因此这一路,倒是相安无事。
紧赶慢赶的,路上也走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到了京城。
顾家和王永珠早就得了消息,一直派人守在直隶的驿站。
见了张婆子,忙上前请安行礼,又谢过了那参将,才将人接走。
那参将因着护送张婆子平安到了京城,述职后,没多久新的任命就下来了,被外放到富庶之地当了武官。
要知道这位置可是多少人都盯着,他再是想不到自己能拿到这个位置的任命的。
想来想去,也只有顾家,或者说是宋家在里面使了力气,才有这样的结果。
倒是意外之喜。
且说张婆子被顾家的人接到,直接先送到了郊外的庄子里。
不说顾家老夫人和张婆子母女分别,又是几年未见。
就是王永珠和张婆子才分别数月,就一直记挂着,要不是顾家老夫人和大夫人拦着不让她,她都要亲自去直隶去接人了。
没办法,谁让如今王永珠已经是京城贵女圈里炙手可热的红人呢?
本来以为躲在顾家郊外的庄子里,等时日久了,躲过风头也就好了。
加上立后和立太子两件事情,沸沸扬扬的,如今这京城里大都注意力在这上面。
可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的。
九皇子满月酒的时候,皇帝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不仅将九皇子给抱到了前朝炫耀了一番,还说出什么小九类朕的话来。
听在文武百官那些没事都要琢磨出事情来的老狐狸耳朵里,好嘛,这就是一种征兆,一种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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