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懵逼的革命政府做出反应,反法同盟就先兵临城下,要不要“投降”成为了法国议会新的争议焦点。
“到了现在这一步,我们已经打不下去了。为了保全法兰西的元气,我建议立即结束这场战争,通过谈判解决后续问题。”
老者的提议,瞬间获得了大家的支持。识时务者为俊杰,法国议会是各方妥协的结果,能够坐在这里的都是能屈能伸之辈。
真正的头铁之辈,要么被拿破仑四世咔嚓了,要么被革命党给咔嚓了。活下来,并且能够混得好的,都是政治头脑灵活的主。
本来就是在挖坑,拿破仑四世自然不可能给革命党留下丰厚的家底儿。不仅卷走了大笔经费,就连巴黎的城防火炮都被以增援前线为由,给打包送走了。
反法同盟兵临城下,巴黎根本就守不住。甚至敌人都不用攻城,围困一两个月守军自己就崩了。
法兰西的傲气在战争中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停战”已经成为了有识之士的共识,主战派早就熄火了。
就在投降提案通过的档口,社会党议员弗朗索瓦急忙反对道:“不能马上投降,要不然敌人的阴谋就得逞了。
如果大家不想顶着卖国贼的帽子,被人唾骂一辈子,我们现在就必须要进行抵抗。
不奢望击败反法同盟,至少要让民众看到我们抵抗的决心。革命政府需要用实际行动向外界证明,我们不是卖国贼。”
尽管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但那也不是什么锅都能够背的。真要是顶着卖国贼的帽子,革命政府也混不长。
在弗朗索瓦看来,革命政府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做这场秀,即便是会损失惨重。
一名青年军官怒气冲冲的回复道:“弗朗索瓦先生,现在不是我们想不想打的问题,而是真的打不下去了。
主力部队都投降了,我们拿什么抵抗敌人的入侵?”
任何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抵抗”在政客嘴中说起来轻松,反正又不用他们冲锋陷阵,自然没压力。
可是对革命军的指挥官来说,就一点儿也不轻松了。自己带的兵是什么水平,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了。
看似击败了政府军,似乎很牛逼的样子,实质上这都是建立在政府军有意放水的情况下。
法军会对他们手下留情,不等于反法同盟也会手软。带着一帮乌合之众和敌人血拼,摆明了就是在送人头。
似乎是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弗朗索瓦当即警告道:“菲克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辞。革命军战无不胜,为什么不能抵抗敌人入侵?”
菲克的青年军官脸色一沉,政治就是这么奇葩。明知道革命军是一群乌合之众,大家也不得不把他们当成“精锐之师”。
“战无不胜”只是用来喊口号激励士气用的,谁要是当真谁就是傻子。现在居然被摆在了明处,成为了政客手中的利器。
这也是革命政府的特殊情况导致的,领导革命的是一帮人,现在掌权的又换成了另一帮人。
当然夺取也是有技巧的,投机者们利用革命者单纯,让他们指挥革命军,看似是在维持现状,实际上就是借机将他们排除到权力体系之外。
军人在法兰西的地位虽然不低,但也没有高到哪里去。一旦身份被限定在军队中,就自动丧失了争夺最高政治权力的机会。
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没错,但问题是他们没有掌控全部的军权。在赢得巴黎革命胜利之后,革命政府手中的武装不光只有革命军,还有改编过来的巴黎城防军和国民自卫队。
相比临时拼凑起来的革命军,后面改编过来的革命军明显战斗力更强。实力就是话语权,这也是法国议会中混入大量保王党的原因。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巴黎革命政府的现状就是:内部保王党实力超过革命党。
弗朗索瓦看似在逼着革命军拼命,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借机削弱三大保王派的实力呢?
“弗朗索瓦先生,你觉得我们能够挡住敌人多久?要知道一旦敌人兵临城下,巴黎就是一座孤城。
我们确实需要向敌人展示勇气,为战后争取谈判争取有利条件,但前提条件是我们能够取得像样的战果。
这显然不是坐困孤城能够做到的。巴黎城内的物资可不多,在丧失外援之后,就算是敌人不进攻,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换我是敌军指挥官,就会围困巴黎,分兵占领法兰西其它地区,然后就拖时间。
反法同盟几百万军队,在法兰西一散开,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大家可以想象。或许连停战谈判都不需要,敌人就把法兰西搬空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实会发生的。“抢劫”是欧洲军队的传统,要是放任几百万盟军在法兰西本土肆掠,不被搬空才有问题。
财务损失只是小问题,怕就怕敌人不那么守规矩,给他们来一场十室九空的人间惨剧。
到时候就不是背负骂名的问题了,而是会不会有法兰西都是一个问题。反正反法同盟成员多,十几个国家可以相互背书,黑的也能变成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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