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接过三张名刺,自是被第一个名刺上,一行好看的小字给率先吸引了,而当看到上面的信息时,那清秀的眉毛窜成了一团。
“刘釜,再拜,问起居,字季安。”
“刘荣,再拜,问起居,南阳宛县人。”
“刘枫,再拜,问起居,南阳宛县人。”
而年少的诸葛均可没想太多,面上掩饰不住的惊喜道:“阿兄汝快看!前者便是于襄阳市井盛传,且于阿兄称赞过,更得过刘表、曹操、刘备,此三雄者称赞的刘季安是也!”
诸葛亮倒没弟弟这般惊讶,见弟弟这般眉飞色舞的样子,他眉毛便是一皱,脸色更是板了下来:“即是刘季安等人到来,虽不知其为何事,但吾等自要相迎。可族叔于灵柩之中,吾等处于居丧之期,阿均汝如何能因事费礼?可还记得孝悌之意?
断不能如此了!
若是为旁人所见,或觉得我诸葛氏礼仪有缺!”
诸葛均脸色一白。
突闻蜀地名士到来,他这一激动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而今族叔诸葛玄刚刚病故,身为叔父之后辈,诚该老老实实的守在灵前,如他这般心情一激动,脸上笑嘻嘻的,很容易被视为不孝。
他兄长诸葛亮又是要求严厉之人,只怕会秋后算账。
诸葛均小脸皱成了一团,嘴里有些发苦,忙躬身道:“阿兄教训的是,我这就去给族叔叩首。”
见诸葛均的表现,诸葛亮心中无奈一叹,摇了摇头。
小弟这些年来,性格还是有些活跃,未有稳重之向,也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时常忙着求学荆州名师,顾着自己的事,却少之教导,甚至可以说越加放纵,诚是违背了当日之愿,自己又该如何告祭亡父亡母。
至于阿姊他们,也对他和小弟甚是宽爱,又如何给予更正指点。
而今族叔去世,他有心于郊地结庐守墓,正好带着小弟晴耕雨读。
见小弟抬脚便往族叔的灵柩前,想着屋外还有客人,诸葛亮制止道:“而今客人来访,家中只有汝我两个男眷,诚该承担起责任。阿均汝还是与我先去相迎,免得客人久候,待今晚再好好为族叔守灵,祭告其在天之灵!”
诸葛均停步,偷偷望了眼兄长,见之脸色不像方才那般严肃,心中遂一松,答道:“唯。”
兄弟二人,即一前一后的往院舍外而去。
诸葛亮所在的邓县郭中小院外。
刘釜今日一早即到此地,他刚刚让扈从于郭内的院舍安顿,自己和族兄等三人换了身衣服,便匆匆而来。
诸葛氏于邓县的住处相对偏僻,外部也显得朴素,若非族兄刘炤派遣来人的指引,还真是不好找。
好在诸葛玄未有出殡,遂诸葛兄弟亦居丧于此,否则其住处一换,只怕又要白跑一趟。
而方才抵至,恰看见一身着粗麻衣的少年外出,乃行齐衰之服,大抵是亡人诸葛玄亲眷之属。
刘釜三人即将名刺送上,言之拜见诸葛亮,还未来得及问道此人姓名,便见之匆忙而入,现今已经等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了。
刘釜别看面色平静,但心里却是思绪万千。
“方才那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难道是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看起来很有朝气!
不过,当下诸葛亮也年不过十六,我今次拜见,只为结好,混个脸熟。其人聪明绝顶,断不能太过刻意,否则会令之怀疑。
一回生二回熟,借今日之交,以后也好下手一些。”
刘釜这边沉思,微微有些走神,刘荣刘枫二人则是于旁窃窃私语,两人心中都有些好奇,能为族弟刘釜不远百里,亲自来拜访者,到底是何等人杰。
正于此时,两道脚步声响起。
接着三人目中,便出现了两个身着粗麻衣的少年。
后者正是手下放下的名刺,入内通报者,能看得出此间少年垂着头,两只眼珠却是在不断乱转。
至于前者,身高已接近八尺,和刘釜相当,是以伟岸。面如冠玉,头戴纶巾,甚是英俊。
即便是在司马徽门下求学过的刘荣,初见前者,也是自愧不如。
“此人怕就是季安苦苦来寻之人,果然不凡!”
而刘枫在刘釜之侧,瞪着那双眼睛,偷偷将面前的两个兄弟,于前人比较,暗叹道:“此人容貌甚伟,气质异人,也只怕族弟季安能与之相衬,吾兄刘荣也不如也!”
走在最前面的刘釜,略一看前者的容貌,便是一叹,同他一样,也是个又高又俊的大帅哥!
即便是一身麻衣也无法掩盖他的气质!
“这就是诸葛孔明了!”
刘氏三兄弟对面。
诸葛亮方一出舍,抬头望向三名来客,视线便越过了后两者,直接看向了刘釜。
刘釜这两年的身高猛涨,遂个子和他相当,更为重要的是,其人身上除了年轻人的朝气外,还有股能让人信服的精神气,还有一股大势在握的自信味道。
诸葛亮暗自思衬,其过去数载,于荆州所见才俊也是不少,竟无一人能与之比较,即便与之结交,在他心中才华不弱的徐庶,与之面前,也要逊色一样。
“所料不差,此人当应是刘釜刘季安!”
初见刘釜,他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马援对汉世祖光武帝刘秀的赞言: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
刘釜刘季安生于蜀地,如市行大义,七进七出劝夷人出山,还有那为人熟知的孝事,更随同蜀地诸多名师学习,经义大通,才学无双,其人过去之行径,与汉世祖多有相同。
诸葛亮思及此处,肃然起敬。
几人的互相打量,只在片刻之间,甚至连一个呼吸都没有。
诸葛亮收起了其他心思,正待行礼。
但看刘釜先一步来到了面前,目有伤感之色,一揖道:“前月吾过襄阳,从友处,获闻得君之大名,无奈错过,未能拜见。
今再过宛县,晓豫章太守病逝,请君节哀顺变!
仓促携两兄来访,但请君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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