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外就是两百米跑道,两人蹑手蹑脚地过去,还没扑呢,秋千先被人抢了。“哐啷——”那小男孩一脚踩上秋千就开始荡了。“咿呀……”越荡越高,经验老道。“咿、呀——”
“噢……”两人对视一眼,均感到了遗憾。蜻蜓飞走了。
肖少华往回走,去掏赵明轩的咪咪,小方袋子空了,本来也没几根虾条。赵明轩将空包装顺手一捋丢了垃圾桶,摸了摸衣兜,从里面拎出个巴掌大的塑料袋,装了俩茶叶蛋,递给肖少华:“吃不?”
“吃啊!吃啊!”肖少华可高兴了,还有节数学才能午饭,他快饿扁了,兴高采烈地接过赵明轩的茶叶蛋袋子,打开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气。“谢啦!”他拿了一颗,将剩下的还给赵明轩,“哇,肯定是你妈妈做的!”一边剥壳一边说,咬了一口,入口又嫩又弹,浓郁的茶香酱香扑鼻而来,层次丰富的卤味留在了舌尖。
“嗯。”小胖子笑眯了一双眼,没告诉对方这是他早餐省下的,近来爹妈丧心病狂地给他节食,多一颗茶叶蛋还是从锅里偷的。两人像两只小仓鼠一样蹲在花坛边掬爪子吃完了茶叶蛋,到了教室,上课铃打响了。趁老师还没到,肖少华掂着水杯去后面打水,之前那饮水机没水了。将他落笔盒里的俩钢镚带着,放到最后一排赵明轩桌上。
数学课是肖少华的发挥时间之一。自从去年肖少华拿了个全国小学生奥数一等奖,老师们都特喜欢喊他答题。但肖少华偷偷告诉赵明轩,其实他就应用题答的好,一到数列就晕菜,也不怎么喜欢单纯的数学,比起算半天小数点,更喜欢有点故事的推理过程。什么阿基米德洗澡放水啦,几天养满一池子鱼,大巴上还有多少人这种……所以一听下学期开始奥数会有一大堆数列,肖少华就要萎了,打算什么时候跟数学老师说声他要退了。
收获一群豆丁们的闪亮目光,下课了,邻桌的一男生趴过来,“酋长,上节课你跑到哪切了?朱梓想找你组战队,没找到人。”
“我去买水了啊,”肖少华说,边收拾东西边问,“咱班输了赢了?”
“输了啊!”小男生痛苦地嚎了一声,土话的音飚了出来,“恁败在,那帮子联盟好嚣张哦!”
“哈哈哈~~~”肖少华大笑,“没事没事,我们晚点儿打回去!”
他笑起来露出俩小虎牙,就跟挂历上的娃娃似的,特别有感染力。
小男生得了他这句保证,精神十足地一挥拳头,“说定啦!”
“说定啦!”肖少华与他一对捶。
肖少华背着书包,连跑带跳出教室,看到赵明轩在门口等他。小胖子知道自己不太受班里其它人欢迎,每次有人出来,他都会往后靠一点,默默缩到角落里去,不过他占用空间多,还是得到了几个白眼。
两家在同一个学区,也算同一个方向,离得不算远,都是走读生,也有段同路。不过这路上杂草丛生,像是某某厂房废弃了,到季节会长一片片紫黑色的野果。一颗指甲盖大小,皮薄汁多,尝起来酸酸甜甜,里面还有很多小籽。偶尔遇到了赵明轩都会揪几颗吃着玩,被他娘亲说这是黑姑娘,不能多吃,吃了有毒,后来肖少华查了查,跟他说这个叫龙葵,是种中药,叶子有毒果子没事。赵明轩便跟他一人一串,有时候紫黑的不好找,都是红的,又酸又涩,赵明轩找了先放他手里,两人一路吃回去,肖少华喜欢管这块叫“秘密基地”。
大中午的太阳晒化了一片蓝天,抬头就可以看到几朵棉花似的白云挂在了树梢上。再走几步,只见不远处年久歪斜的老旧电线杆上排了一串圆滚滚的小麻雀,挤来蹦去,叽叽喳喳地拌着嘴。
肖少华一个故意冲过去,吓得鸟儿们呼啦飞散,抖落几片羽毛。
他再一回头,对赵明轩招手:“走啦、走啦!”
赵明轩忙跟上去,不多会,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下午有节美术课,要求画个喜欢的动漫人物。赵明轩还能描出个轮廓,肖少华是全然没啥天赋,活生生将国漫范儿涂成了抽象派。有同学想拿平板垫着画,被老师暂时没收,说对他们眼睛不好,有同学想掏手机的,也被没收,课堂上不允许看手机……还有个同学拿出了个全息游戏的人物模型。这会儿的全息技术刚进化到裸眼能看的程度,并不是完全的三百六十度角,背后还得立个打反光的底板顶着,立体的全彩引起了小朋友们一阵惊叹。
“桑德兰王子!”
“逐风者之剑!”
一个扎辫子的小姑娘好奇地问:“可以上手戳嘛?”
模型的拥有者朱梓大方道:“戳吧!”
小姑娘的手指白的跟嫩芽似的,往竖着的彩光中撩了一撩,手指穿过了模型的身体,光的布线扭了扭恢复了原样,“哇,好神奇……”
小学四年级算是大孩子的年龄了,在一帮二三年级小学生面前,是要被叫哥哥姐姐的。于是朱梓小朋友心中得意,面上仍端着。他看了一眼肖少华,肖少华也正看着他的模型,就是被背面的底板挡着了,试着探头探脑。朱梓便将模型往他的方向转了转,“肖少要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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