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睡这里啊?”
卓冰倩指着铺好的床,苦着脸问。
跑了一天,累了个半死,总算可以休息了,还有人帮自己铺床,这本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杨炜铺的床让她开心不起来:这个大懒虫找了两棵茂密的树,砍来树枝在离地一米五高处搭起个顶棚,铺上树枝,盖上雨衣,然后再在上面盖一层树叶,下面由拉起吊床,行了,简单到极点。这个休息扬所有着众多好处,首先是绝对通风透气,其次是采光效果一流,最后,还能最大限度地亲近大自然————尤其是亲近那些围着她欢呼雀跃的蚊子。看着这个简约到了极处的露营地,卓大小姐舌头阵阵发苦,她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杨炜手脚不停,继续往上面铺树叶:“天就要黑了,找不到洞穴,只好这样将就一晚了。”
卓冰倩咕哝:“连个蚊帐都没有,那么多蚊子,叫我怎么休息啊?我非被叮死不可!”
杨炜说:“没事,喷点驱蚊液就行了。”
卓冰倩说:“驱蚊液也没有办法赶走所有蚊子呀,我还是会叮的。”
杨炜笑:“能顶着驱蚊液的气味过来叮你的蚊子,一百只里都挑不出一只。”
卓冰倩眨着美丽的大眼睛,萌萌哒:“可是我是女孩子呀,如果脸被叮上几口就该肿了,我还怎么见人?”
杨炜说:“没事,我的血型比较招蚊子,我守在一边,蚊子只叮我,不叮你。”
这下卓冰倩没办法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实在太累了,吊床一拉好便坐上去,脱掉野战靴揉着脚丫子眼泪汪汪。她这辈子都没试过一天走这么多路的,两条腿灌了铅似的又酸又痛不说,脚底还长了水泡,钻心的痛,最惨的是明天还得继续这样走……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想哭。
杨炜拿出两包自加热食品,弄了点水加热,很快就好了。他将其中一份给卓冰倩,然后自己就扒开了。卓冰倩也是饿惨了,狼吞虎咽,将这份饭菜一扫而空还意犹未尽。现在她真心觉得,饥饿是最锋利的牙齿,饿狠了真的连石头都能啃下来嚼巴嚼巴吞下去!那些老是说胃口不好食欲不振的家伙,十个有九个根本就没有挨过饿,真饿狠了,哪里还有什么食欲不振?铁板都能啃个窟窿了!
意犹未尽归意犹未尽,但杨炜显然不打算再弄一份给她吃了。处理掉饭盒和包装之类的玩意儿之后,他拿出巧克力棒递给她:“咬住它,躺下。”
卓冰倩俏脸一红,警惕地问:“干嘛?”
杨炜说:“帮你按摩一下,不然明天你浑身肌肉都痛,可就没法走路了。”
卓冰倩惊讶:“你还会这个?”
杨炜扶她躺下,然后双手在她的腰肌揉捏按压:“在部队学的。”
卓冰倩越发的惊讶:“部队还教这个?”
杨炜说:“部队不教,跟我班长学的。刚进海军陆战队的时候,训练强度非常大,一天训练下来全身肌肉没有一块不痛的,这个时候班长就会端来热水加入一些草药让我泡泡脚,然后帮我按摩,按摩过后再睡一觉,第二天醒来,那浑身疲惫酸痛的不适便消失了一大半,挺神奇的。”
他按摩的手法还不赖,从肩到腰再到腿,揉捏得卓冰倩又酸又痛,但酸痛过后却是一阵轻松。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免费的按摩服务,不知不觉的便进入了梦乡……
半个小时后,杨炜结束了按摩,见她早已进入梦乡,他笑了笑,将一件雨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喷上驱蚊液将那些讨厌的蚊虫赶得远远的,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安心的睡吧,我守着你!”
他没有睡吊床,而是找来还算干燥的树叶堆起大概半米高,再铺上一层树皮,洒了一点硫磺将讨厌的小虫子赶走,然后便躺了下去,这就是他的床了。这种床跟卓冰倩的吊床相比,舒适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他也不需要那么舒服,他需要的是隐蔽和警觉,在遭遇偷袭的时候可以随时醒过来作出反应。
在战场上,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呃,这可不包括卓冰倩,杨炜是真心想让她睡得好一点,多恢复一些体力,不然明天可就没法走了。
随着夜幕合拢,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点点星光在夜空中闪耀,仿佛撒在黑色幕布上的银珍珠,璀璨夺目。山风呼呼的刮,带来猛兽的咆哮和食草动物惊惶的尖叫。夜幕之下,危机四伏,正如杨炜所说,南美的山林跟中国的完全是两码事,驴友们在南美敢像在国内那样一个劲往荒蛮之地钻,估计很快就会失踪,等找到他们的时候也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不过卓冰倩睡得很香,因为有杨炜在身边守着,她一点都不害怕。
那些翻山越岭四处乱搜的家伙也睡得很香,他们同样累惨了。
只有那些特种部队还在密林中小心翼翼地搜索着蛛丝马迹,他们仍然没有放弃。
两名狙击手埋伏在山头上,架着L115A3狙击步枪,封锁了数百米外一条牧羊人小径。在这片山区,同样的狙击小组有好几个,将有限的几条道路给封锁了,只要杨炜和卓冰倩一露面,必然会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之内。现在狙击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视界内的风吹草动,先进的夜视设备可以让他看清千米之内的一草一木。现在他正盯着一头出现在自己猎杀范围内的小鹿看得津津有味,那头小鹿可能迷路了,正边叫边走,浑然不知自己就在死神的视野之内。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