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城防卫塔塔顶的一块平台,一只黑猫正趴在这块平台的中央,享受着这一轮大日撒下的光辉。
这种平静祥和的氛围很快就被一个人打破了,不断抛动手中骰子的青年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黑猫的背后,然后用右手把猫从头撸到了尾巴尖。
黑猫因斯特先是本能地咕噜了两声,甩了甩尾巴,然后一尾巴抽在了青年没来得及抽回的手上。
带出凌厉破空声的尾巴抽在那只手上,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像轻轻扫了一下一样。
黑猫把尾巴盘在身体旁边,头也没回地说:“你是打算常驻在学院城了吗?新逆王国那边可没有太平到你可以撒手不管的程度吧?据我所知,海岸女士的传教士可还在你的教区游荡呢。”
“王国的局势可还没乱到需要我亲自出手的程度,命运教会会处理好一切的,我相信他们。而且说到底建立教会不就是为了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吗?”青年盘坐在黑猫边上,一手玩着骰子,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因斯特光滑锃亮的皮毛。
“至于海岸教会……我不担心她们,因为她们一定会输,海岸教会休想蚕食我的信仰。”
黑猫的尾巴随着手掌的抚摸而起落,它的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的:“你很是自信啊,这也是从命运长河里看见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一直很好奇,窥探命运的家伙们喜欢用模棱两可的方式说话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连你都这么热爱打哑谜?你这种说话方式很让人讨厌你知道吗?”
“是吗?我觉得这样说话很有趣啊。”
因斯特转过头看了青年一眼:“活该你以前不受欢迎。”
然后黑猫从青年的手掌下钻了出来,甩了甩身子:“那你还是滚吧,我不和谜语人说话。”
“诶——小因,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因斯特强忍用一招“疯狂乱抓”给青年上个特效妆的冲动,说道:“你搞清楚一件事情,你现在可是站在学院城的防卫塔上,类比之下就好比日冕祭司跑到了圆月圣堂的月钟旁边,月华修女没当场一发圆月审判把他轰成渣就已经很客气了好吧?你现在居然嫌弃我态度不好?”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几个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你跟我总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你再不说正事我现在就跟你有深仇大恨了。”
“我想跟你说什么来着……”青年卡带了两秒,“哦,我想起来了,我是来通知你那个疯子也下注了这个消息的。”
“那疯子还活着呢?我还以为他这种没有教会的家伙早就没了呢。怎么啦?看你表情,莫不是他下注在对面了吧?”
“他算是下在咱们这边了吧,但是也很难说,我怀疑他根本就是被我催的不耐烦了随便下了注——他通过某种方法把《北部诗歌草稿》给了那家伙,除此之外完全没有任何表示。”
“这还真是……把问题抛给了你啊。”
“我觉得他绝对是在报复我之前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骚扰,但偏偏……唉。”青年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
黑猫安慰地拍了拍青年的裤腿,“往好处想,日后如果真的事成,你也会更加安全一点吧。”
“或许吧。”青年说,“现在原本的‘中立派’已经全部下注完毕了,那疯子表态不明但偏向我们,飓风使徒彻底倒向了对面。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下注在对面的人会比较多的,所以才特意投了这边,没想到你们一个个全都下注在这边……我的赔率啊。”
“所以说你是一个蹩脚的赌徒。”
“那你还跟着一个蹩脚的赌徒下注?”
“我是不会相信一个赌输了自己人生的家伙的赌术,但不代表我不相信命运之神在选择上的灵性。”
“我一开始就应该等你们下注完了再告诉你们我下在了哪边……”青年把手上的骰子向远处投掷而去,骰子向远飞了一会儿,就像是有一根无形的丝线连接在它和手之间一样飞了回来。“但还是很奇怪,你不是那种会轻信于我的人,从你现在还想试探那家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就能知道你根本不相信我的判断。你会仅仅因为我在命运领域的优势而跟我下注吗?你不怕自己即使下注赢了,也会被他清算吗?”
“清算就清算吧。”因斯特平静地说,“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让一千多年前就该降临在我们头上的结局降临罢了,我们已经偷来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没什么好担心失去的。”
黑猫跳上了青年的肩膀:“你……是第二届对吧?”
“没错。”
“真可惜,你没有见过最初的欧什。”黑猫的语气中有着些许怅然:“如果你见证了那个辉煌而自由的时代,你就不会对我的选择感到奇怪。”
因斯特爬上了青年的头顶,现在的它是实打实地站在了学院城的制高点了。
因斯特就这样站在制高点俯瞰这座空前繁荣的城市。
裂国战争初启的时候,这里只有格兰特魔法学院一所职业者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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