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意识体形式使用上帝视角的时候是不能睡觉的。
祝盒耐心地在冥想环境里冥想,在不流动的时间里,他有无穷的时间可以浪费,即使是漫长的冥想,也终究有结束的时候。
魔力的回复已经完成了,祝盒开始继续他的“土木工程战术”。
他用土壤填满了布莱克周边的每一个角落,连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放过。
一段时间过后,祝盒高悬空中,用一种透视的视角看着那被埋藏于黑松露色“琥珀”中的虫豸,布莱克还保持着坠落时候的姿态,可以看到他身前已经开始凝聚出魔力的光辉,他的反应比祝盒想的要快一点,虽然祝盒无法仅凭一角判断出那模型属于哪个法术,但想来应该是飞行术。
然后,时间恢复了流动。
土地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坚硬很多。
甚至于,最上层的土壤下方,究竟是压实的泥土还是岩石都犹未可知。
如果一个人被困在土地的深处,即使他是一个中阶魔法师,那他又能做什么呢?
尤其是当控制着这块大地的人对他抱有强烈的恶意的时候,当周边的泥土都向他涌来,他再无法从土壤里挤出半点空气的时候。
尤其是当泥土挤进他身体的每一个孔洞的时候;当那些潮湿的土壤拼命向他身上每个可说或不可说的洞口涌去的时候。
他不敢念咒,因为他毫不怀疑这些泥土会从他张开的嘴里一拥而入,进入他的食道,填满他的消化器官,甚至从他的消化器官末端涌出。
他甚至不敢呼吸,光是制止那些泥土从鼻腔涌进肺部就消耗了他的全部心神,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鼓动肺部会发生什么——肺部的异物即使是最高明的医师也难以处理,可能只有摘掉原本的器官然后请专业的死灵法师替换器官才能完全恢复。
更换内脏的价格可比被削成人彘请死灵法师制作四肢贵多了,阿奇伯德毫无疑问不会替他付钱。
布莱克现在能希望的,就只有自己赶快因为缺氧而“死掉”,被送出这片领域了。
祝盒静静地等待着。
那把锋利的剔骨刀掉落在他的脚边,他就站在方才是一片深坑的地方上,尝试着像大象一样用足底聆听大地深处传来的哀嚎。
显然,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即使他真的能从地面的颤动中听到声音,即使布莱克真的会在绝望之际发出怒吼,他也不可能在此刻听到布莱克的惨叫,作为亲手塑造了那片压强不下百米深海的大地海洋的人,他最是清楚一旦在那里张开嘴巴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了。
不会有发声的机会的。
地球上的寻常人类在失去氧气供给之后大概能存活五六分钟,考量到职业者的特殊性,祝盒把等待的时间拉到了十五分钟。
在第一次回到正常时间的时候,祝盒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灵深处似乎发出了一声喟叹,随即一道奇特的波纹扫过了他的全身,结合消耗魔力远远比“挖坑”要“少”的“填坑”,祝盒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约约的感应。
学徒位阶并不是一个难以跨越的坎,格兰特魔法学院资质最愚钝的家伙也没有在学徒位阶停留三年,绝大多数人在二年级之前就会成为低阶魔法师。
说到底,在欧什帝国的时代,学徒甚至不被认为是一个位阶,它只是一个短暂的过渡,让人们适应从凡人到超凡的变化。
低阶之后才是正式的职业道路。
如今开学已经一个多月,虽然祝盒所在的吊车尾班级还没有出现晋升低阶的学生,但编号靠前的班级里已经有不少人跨过正式职业者的门槛了。
考虑到“获得一个领域”这件事带来的隐藏分,祝盒对于自己的晋升并不感到意外。
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是对他的“隐藏分假说”的一个侧面佐证……
祝盒唤出了自己的魔法书,魔法书的材质依然是脆弱的莎草纸,但此时那上面已经没有了仿佛被书虫蛀出、又好似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变成了一本完好而崭新的书籍。
书的封面上是一个独特的图形,它的外圈是一个圆形,圆形里面套着一个六芒星,六芒星中间的六边形里画着一个正方形,然后在六芒星之上还叠加着一个五角星。
比起其他人的魔力频道标记,祝盒觉得自己的标记实在是太过规则了。
他也见过几个人魔法书上的标记,比如说那位安娜女士、伊莱……还有几位老师在施法的时候显露了自己的标记,零零总总也有七八个了,但这些印记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乱。
怎么说呢,就是你现在去找一道立体几何大题的图形,然后请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抓着笔在上面随便填两笔,其他人的标记大概就长这个德行。
——即由多个几何图形叠加并与一些线条结合形成的形状。
而且,不知为何,祝盒总觉得这个图案看上去有点眼熟。
反正离底下那货死掉还有一段时间,祝盒干脆开始在记忆里翻找这个颇具既视感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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