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做的这么绝对和彻底。
当然,完全依赖神明的帮助不但不可取,而且还显得居心叵测——扪心自问,祝盒觉得经过这样的事情是个人心里就有怨气,有怨气就不免想要反抗,如果完全配合他们,那肯定是在憋一个大的。
所以,最好的状态是他在小打小闹的范畴里搞一些小动作,但一定要留一点“小辫子”放在那两位手上,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想明白了这一点,祝盒就不打算拒绝法院提供的“福利”了,而且怨灵粉尘作为留下的“缺口”也十分合适。
怨灵粉尘本身是一种非常不稳定和脆弱的物质——灵魂物质化的产物一般都是这样。这就使得要在上面动些手脚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其难度不下于在指甲盖大小的餐巾纸上雕刻一张清明上河图。
而且,怨灵粉尘不过是绘制祝盒将要使用的那个晋升仪式的法阵的“颜料”,只是作为一种导魔材料使用,有时候也可以激发出怨灵虚影,使得晋升之后的魔法师有一定灵体化的能力。
总之,怨灵粉尘不是什么十分关键的材料,而且如果质量有问题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就像电线断了的话也就是灯泡不亮了,如果怨灵粉尘的质量有问题,那最多就是这个画好的法阵用不了,甚至都不会浪费祝盒准备的材料,把它们从法阵上拿起来就能接着用了。
所以,既然这样白送的好处都送到嘴边了,他不“吃”就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反正按照迭失公国司法体系的效率,一个案子最多审理三次就能下达最终判决了,撑死了算浪费他十个小时,比起遥遥无期的等待显然是好的多。
至于要上交的那份报告,埃莱娜书记官方才已经暗示过他,只要能跟案件挨着点边、随便写点什么交上来就行,所以即使是对于多年来没有写过任何可以被称为文章的东西的祝盒来说,也不成什么问题。
这样想着,祝盒愉快地取消了自己今天下午的日程,来到法院一层,在可以说是空荡荡的交流区里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一份水果沙拉,然后一边吃一边看一本从医院借来的《人体解剖学图谱(第五版)》——其实医院的藏书原本是不借出的,但祝盒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最近两个星期才开始啃这本艰深晦涩的书,如今刚看到手骨这部分,得益于精神力的增长,他现在还能勉强看得下去,一到回忆的时候也还能隐约有那么点印象。
不过,距离“掌握”这门学科,祝盒觉得自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走——长到足够他死去活来好几回的。
祝盒简直不能理解现代的医学生是怎么记住这些东西的,死灵系法术对于这些知识的要求并不算太高,除了人体炼成之外,其他的法术在引导过程中并不需要太高的解剖学造诣。饶是如此,祝盒这些日子也有些痛不欲生的感觉,那些要系统性学习这些知识的医学生的生活,祝盒简直没法想象。
其实,祝盒并不知道他所面对的解剖学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加强了难度的,因为在这个世界相关的知识得到梳理也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是的,就是由医院牵头进行的这项工作。
而由于医院目前还不具备足够统一整个生命-死灵领域的专业术语的权威和影响力,所以医院整理的这部分解剖学图谱不仅列出了应用相对广泛的命名和术语,还列出了不少同样得到应用的术语,往往同一个部位有十种以上的名字,而且这些名字还都有部分人在使用。
除了名字,学界在很多部位的结构和功能的认知上也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图谱》同样把这些观点通通列了上去,这些观点有的可以互补,而有些则是相互矛盾的。
假设这个世界的人类与祝盒这个地球人拥有同样的身体结构的话,其实按照现代的普遍观点来看,《图谱》上的很多观点——包括主流观点,已经被证实是错误或者不完备的了,只是高中之后再没接触过生物学更无论医学的祝盒并不知道而已。
因此,目前的生命-死灵领域还是一片蛮荒生长的知识荒野,不要说把对应的知识梳理成体系,就连很多知识本身就蕴含着不容忽视的矛盾。在这样的前提下,学习现下所谓的“解剖学”只能是死记硬背,这就使得祝盒的学习十分困难。
抽空给家里的传讯法阵发了条消息,告知了仆人自己行程的修改之后——法院禁止任何人携带仆从入内——祝盒在一层解决了自己的午餐,然后就静静等着自己等陪审员入场的时间。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吧,法院的正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大群人乌央乌央地涌了进来。
这一大群人都身着刑事搜查官的黑色制服,几个人提着放置证物的箱子,其他人则簇拥着一个面色憔悴的青年男子。虽然他的身上没有被上任何镣铐,但这样的阵仗已经很明确地表明了他就是此案的犯罪嫌疑人,即被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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