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你当时的叙述,你们在失踪之后偶然越过了规划好的‘安全地带’,进入了未被守卫封锁的野生区域,并在那里遭遇了戈斯坦飞熊,与它进行了殊死搏斗。战斗的结果是戈斯坦飞熊被你们几人重伤逃遁,而你们中四人当场死亡,两人重伤失去行动能力,只有你除了几处无伤大雅的骨折之外并无大碍。
“于是你承担了寻求救援的责任,但很可惜你在密林中迷路了太久,以至于当多洛莉丝女伯爵带人寻到那处地方的时候,重伤的两人也已然丧命。至此,你的所有说法都已经死无对证,不过因为死者身上的所有伤痕都明显是戈斯坦飞熊所造成的,而你的那套说辞也的确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所以所有人都当你的说法就是事实,这件事情至此了结。”
哗啦一声,席拉似乎是把手上的资料翻过了一页。
“只看到这里,你的那套说法其实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成年的戈斯坦飞熊虽然有高阶的实力,但其幼年体不过只比中阶强大一点点,在你们七人当中有两位低阶魔法师、两个低阶战士和一个骑士侍从、一个游侠侍从和一个法师学徒的情况下,以付出如此惨痛的牺牲为代价将其重创使其逃遁是很有可能的。
“事后多洛莉丝女伯爵及当地警方在对现场进行勘验的时候,并未发现戈斯坦飞熊的踪迹,再结合你的说辞,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戈斯坦飞熊已经逃离。为了防备重伤的飞熊袭击村落,当地警方足足在周边长期驻守了将近半年,然而这半年来,警方和猎户都没能在附近发现一点戈斯坦飞熊的踪迹。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假如戈斯坦飞熊真的还在附近的话,以它那种粗糙的捕食方式,是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戈斯坦飞熊喜欢抓起猎物,一边飞行一边把猎物与地面摩擦,让地面给猎物剥皮,在地上留下一道长条形的拖拽血迹。
“所以,我们不妨做出一个假设,即那只戈斯坦飞熊并非逃遁,而是被当场格杀,它的尸体被储存在了某个人的空间道具里。”席拉顿了顿,阿尔忒斯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了。“而基于这个假设,我们可以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实。
“在这起事件过后五年,事件的幸存者格吉尔子爵与奈登子爵在商业问题上产生了一点纠纷,当时为了解决纠纷,格吉尔子爵给爱酒如命的奈登子爵提供了两瓶五年酿的戈斯坦熊掌酒,后者至今对于这两瓶酒的味道记忆犹新。”
席拉瞥了一眼被告席上的格吉尔子爵,“即使是幼年的戈斯坦飞熊,也绝对不是低阶的职业者抱团能够杀死的——除非你们七个全是低阶的魔法师或者游侠,那就另说了。”其他职业在低阶完全没有对空攻击的手段。
格吉尔对此只是沉默以对。
席拉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接着说道:“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人中至少有一位中阶职业者,至于是谁,我想不必我多说了吧,格吉尔子爵?”
格吉尔还是没有回话,而阿尔忒斯只是斜斜盯着眼前的一个角落,开始思考自己在这种情形下的辩护策略。
席拉心里略有些失望,如果他们有人敢提证据的话,那自己接下来的要求就将是一记绝杀,但在当事人明显已经默认了的情况下,这句话就好像鞭尸一样落在了空处,有点没意思了——但席拉该说还是得说。
“艾维斯法官,我请求让被告格吉尔子爵当庭展示职业特征,以验证其职业位阶!”
艾维斯看了一眼几乎可以说是瘫软在椅子上的格吉尔子爵,道:“本院准许了,格吉尔子爵,请你展示自己的职业特征。”
格吉尔子爵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一样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艾维斯将要出言催促时,才缓缓从冥想环境中抽出一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钢制长剑,拄在自己面前,声音沙哑地说:“如你们所见,我是一位中阶骑士,我承认我隐瞒了自己的位阶,但我并未犯下杰弗瑞搜查官提出的罪行。”
他说的是实话,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不是“凶手”了,但此时几乎没有什么人相信他的说法,就连祝盒也只是觉得“通常来讲被告席上的绝不是凶手”而对此持保留态度。
“如各位所见,”席拉的语气中有些得意,她还故意模仿着阿尔忒斯的语气,“被告格吉尔子爵完全有能力实施这起犯罪,阿尔忒斯律师所进行的举证与现实还是存在不小的差异的。”
阿尔忒斯心里把没事找事的委托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席拉检察官,还请不要用那种你已经赢了一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你应该很清楚,有犯罪能力和做下犯罪行为完全是两码事,否则全世界那么多中阶职业者,难道你们检方要就这个案子把他们全都起诉一遍吗?”
诡辩啊……那么多中阶当时可不在现场。祝盒把玩着手中的羽毛笔,在手上的资料里为全新的被告信息做着记录。
“呵呵……”席拉轻笑了两声,没有乘胜追击,免得把一场庭审变成两人的口舌之争。“所以说,杰弗瑞搜查官不是正要举证被告的犯罪行为吗?如果阿尔忒斯律师可以闭上嘴安静地听下去的话,相比用不了多久就会结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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