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中觉得朱利安很可能就是凶手,所以他还特意在话语中排除了金盏庄园里的人的嫌疑,好叫他能在短暂的权衡之后认下倒茶这件事,也好叫他乖乖把脖子伸进自己准备的绞索里……不,是断头台上。
“是你倒的茶?证人,这点你可没有在口供和证言中提到啊!”阿尔忒斯故作惊讶地说。
“呃……说实话,阁下,我不觉得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就把它给略过去,很抱歉对阁下产生了误导。”
“那么……”阿尔忒斯如同一条盯紧了猎物,正在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证人,你是在什么时候给死者倒的茶?该不会你之前曾经见过死者吧?”
“不不不,”朱利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站的太近”了,连忙把自己给摘了出来,“我是在刚刚发现死者的时候有些意识混乱,不知怎的就倒了一杯茶出来……”
“你倒茶的原因是什么?当时是怎么想的?快回答我!”阿尔忒斯双手席卷着气浪拍击在桌子上,“L”型长桌在气流的冲击下“入木三分”地订在了地里。
在这样的气势裹挟之下,朱利安心神激荡,脱口而出:“我当时想给他倒一杯醒神……”
说的这里,他猛地刹住了车。
但是阿尔忒斯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醒神茶?难道你当时以为死者是睡着了吗?”
他指尖绽出一阵气旋,把现场照片拍在证物桌上,让所有人看到被放大后的部分。
那是一把插在喉咙上的餐刀。
“难道你要告诉我,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你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只是睡着了而不是死了吗?!”阿尔忒斯咆哮着说道,一时间法庭里所有人的衣袍都被吹得猎猎作响。“朱利安·特拉奇!你当时所看到的现场,其实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对不对?!
“你杀害死者之后,接着叫格吉尔子爵下楼的机会,拿到了他的餐刀,插在了死者的喉咙上,然后把血迹抹在了他的衣服上,是不是?!
“杀害被害人的凶手,其实是你!”
“不、不……不是我!”朱利安尖叫似的大喊,“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第一次——”阿尔忒斯收起了故意做出的激动语气,双手抱胸,“说说吧,你一共见过死者几次啊?”
其实他根本不觉得朱利安就是凶手,因为正如他在开庭不久提出的那样,要达成这个犯行,必须要有一定的位阶才行,阿尔忒斯可不认为一个庄园的服务生会是中阶职业者,更不认为朱利安会有那种效果的道具。
他只是要激朱利安说出真相。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如果你没有杀人的话,就和我们好好说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吧,不然……”阿尔忒斯夸张地耸了耸肩,“现在嫌疑最大的人可是变成你了啊。”
“我、我说……”朱利安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查尔斯勋爵大人是叫我上来叫人不假,但我第一个打开的房间其实不是格吉尔子爵大人的房间,而是……尸体所在地那个房间。他当时就那么躺在床上,我没以为自己走错了,只以为是格吉尔子爵正在睡觉,于是就想着倒一杯醒神茶给他……
“我倒完茶之后,想要叫格吉尔子爵起来,但怎么也叫不醒他,于是想要轻轻拍打一下他,但是那个人的身体有些凉,而且软绵绵的,也叫不醒……
“我发现他没有呼吸和心跳了,于是十分惊慌,就把小桌子上的东西给打翻了。到这个时候我还以为死的是格吉尔子爵,但出了门我才看见门牌发现我走错了。
“然后我就觉得自己可以嫁祸给格吉尔子爵,趁着叫他下楼的时候偷走了他的餐刀,带着手套把刀插进了……那里,还取了一点血液抹在子爵的衣服上……
“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就做了这些事情,我看到他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不是凶手!”
“真的只有这样?你不再想想吗?”阿尔忒斯微笑着问,其实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没、不……对了,还有一点。”朱利安双手在身上乱摸,手忙脚乱了好一阵之后才从内侧衣兜里摸出一张薄薄的银白色金属片,“我觉得这玩意会很值钱,所以就把它带走了……”
那是一个秘银制成的十字架,架上点缀着一朵红白相间的枯萎玫瑰,玫瑰的枝条上和十字架的末端血色娇艳欲滴。这个十字架大约成人半个巴掌大小,像是书签一样轻薄,虽然秘银成分的确值一点钱,但这么点秘银最多只值不超过十枚银币——这还是算是了精美样式的加成。
然而,面对这样的十字架,席拉·泽尔西检察官沉默了,阿尔忒斯·维拉杜安后撤了一步,埃莱娜书记官手中的羽毛笔从指尖滑落,就连艾维斯大法官的脸色也为之一变。
法庭陷入了长久的死寂当中,直到席拉颤抖的声音从桌子背后传来:“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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