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格兰特对桑德问道。
“你觉得我像是有什么发现的样子吗?”桑德无奈地说,“在你把我叫来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我珍藏上千年的藏书啊……我的书库不完整了……”
“这些书肯定在你那里还有备份吧?”
“或多或少吧……如果在脑子里的备份也算的话,我的确是记得符号馆里每一本书的内容……但它们不是本品了!不是本品了你懂吗?我辛辛苦苦收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些书的,现在全没了……就算把它们再复制出来,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桑德的语气凄凉婉转,如泣如诉。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手办爱好者,祝盒其实挺理解他现在的感受的——要是哪天祝盒珍藏的一柜子手办消失了……嘶,想想已经在心痛了。
“禁书区应该是有守卫巡逻的吧?上一次巡逻是什么时候?”格兰特询问道。
桑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禁书区每十二个小时会有一队撰写者进行巡逻,上一次应该是五个小时之前。”
“五个小时啊……”格兰特沉吟了片刻,然后迈步向前,走到了空荡荡的书架前方,伸手在原本应该放着书的地方摸索了一下,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桑德语气急切地问。
格兰特抽回了手,摇了摇头:“不,我没有看出任何线索。你可以考虑派你自己手底下的神官自行调查——但我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他转过头,对着祝盒说:“我们恐怕得尽快赶到时银王国,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祝盒思量了几秒钟,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你怀疑,不仅是书,就连学者也……?”
“我不知道。”格兰特坦率地摇了摇头,“我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而我们最好在这种可能发生之前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他没说让桑德把自己脑子里的备份记录下来给他们看,那些书上写了什么他也知道,但他不亲口告诉祝盒,为的就是保证信息渠道的“干净”。如果通过桑德的备份,哪怕原作者并不是桑德,也是被神明过了一道手的信息,同样具有很大的隐患。
格兰特又与桑德商讨了几句,然后桑德就再次散成一堆根须,如同蚯蚓一样钻回了地里,与主要根系融为一体。
格兰特耸了耸肩:“走吧,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也不能算白跑,至少在上面我们还是有点收获的。”
因为根系道路十分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祝盒又站得离房间的出口比较近,所以他先转过身,走出了房间,格兰特还留在房间里面。
格兰特站在空荡荡的书架之间,从怀里掏出《概念全书》,翻开空白的一页,抬起羽毛笔似乎想要在上面书写些什么,但笔尖落在纸上,最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发出了一声微不可查的轻笑,撕掉这张纸,把它团成一团,随手扔进了虚空,又把羽毛笔插回了口袋之中,合上《概念》。
“我们走着瞧吧……”格兰特张开嘴,无声地吐出了一个名字。
然后他跟上祝盒的步伐,离开了这个房间。
……
祝盒与格兰特走出符号馆的时候差不多正好是正午时分,格兰特站在符号馆的门口,在《概念》上翻找了一会儿,对祝盒说道:“我看了一下,目前最快的抵达时银王国的方法是乘坐两个小时之后从斑驳庭开往卢斯顿港的齿轮狂欢号列车,只要三天两夜我们就能到达与时银王国隔海相望的卢斯顿港,之后再有三个小时左右的海上航行,我们就能到达时银王国的首府布里奇港。
“我们要找的那位前欧什帝国史学者萨廖尔·西德利应该就居住在布里奇港,在拜访过他之后——无论是否成功,我们就可以从布里奇港出海,先沿着欧什大陆西侧海岸线北上,然后重走旧日的航行路线。”
祝盒对此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对于他来说,既然没办法宅着,那去哪也没什么区别。
斑驳庭是一座不小的城市,不过要跨越这座城市却并不困难。因为斑驳庭特有的多层立体结构,所以这里随处可以见到搭建在无数高大空心木之间的缆车轨道。只要用升降法阵来到一颗空心木的高处,就可以很轻松地乘坐缆车抵达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
而在这些空心木之中,桑德的这具化身又是最主要的缆车枢纽之一。
祝盒与格兰特从外部的升降法阵来到了缆车平台,没等几分钟就排到了一个通往车站的缆车。在缆车堪比过山车的运行速度之下,祝盒感觉还不到五分钟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位于斑驳庭城郊的车站。
斑驳庭的车站,比起现代的车站自然要简陋许多,售票处不远处就是裸露在外的铁轨和站台,边上甚至连提供给乘客等候的椅子都没有,也没有列车时刻表这种东西,一切都还保持着最原始的姿态。
格兰特走到售票的窗口面前,售票员是一个青年男性,看样貌应该是人类和精灵的混血,穿着铁路工作人员的黑白色制服。格兰特敲了敲紧闭着的玻璃窗,那个正翻看着报纸的售票员这才抬起头来,不耐烦地问道:“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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