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加斯科涅有两个姐姐,但她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自她从船坞中苏醒的那一刻开始,她便是孤独的,也许自己的建造者也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仁慈地没有给予自己人类应有的感情。
她既不理解亲情,也不理解友情。在她的眼中情感只是是香甜的气息,空有存在却毫无实在可言。她不需要这些,只需要完成交给自己的任务,这就是她的实在,也是她的唯一。
加斯科涅坐在阴暗的牢房中,抬头看着高处的天窗。阳光透过天窗照射在另一侧的金属墙壁上,反射了几次后,恰好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最后一个任务失败了,她现在一无所有,就连存在本身都失去了意义。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炮台寻求解脱,但现在每次召唤出炮台后,他都在犹豫。
阳光不知何时消失了,从天窗外传来一阵雨声,随后她嗅到了一股潮湿的味道。她伸出手,冰凉的雨滴从窗外飘落到她的手背,雨珠在她的手背上滑动,留下一条浅浅的水痕,随后从手的边缘滴落到地面上。
“我的家乡总是下雨,但那里的雨跟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柔柔的,就像是母亲的手。”阿佳里诺将探出窗外的手缩了回来,甩掉了手上的雨滴道。
“指挥官,现在不是怀念故乡的时候。”加斯科涅敲了敲墙上的地图道:“现在北方联合的军队已经抵达阿胡罗忒隘口,若放任他们继续前进,将会威胁到我们所在的崔思马。”
“阿胡罗忒隘口易守难攻,没那么容易被打下来。”阿佳里诺擦干了手道。
“这不是儿戏,崔思马一旦被攻破,维希教廷将会完全暴露在北方联合的视线下。他们的陆战队确实很强大,但我可以前去守住那里。”加斯科涅道。
“你最近见过霞飞和阿尔及利亚吗?”阿佳里诺突然问道。
“这与这场战役毫无关系,只要我前往阿胡罗忒……”
“你就会死在那里。”阿佳里诺打断了加斯科涅的话。
“他们没有舰娘。”
“他们拥有心。”
“情感毫无意义。”
“但情感左右着人的选择。阿胡罗忒的守卫不能见到你。”阿佳里诺眺望着窗外的雨,“这里都是我的亲卫,他们相信着勒斯总统会带给这个浪漫却软弱无能的国度以繁荣。他们相信维希教廷,也愿意守护维希教廷。”
“这与我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请相信我的判断。只有在这里你的任务才可能成功。”阿佳里诺走到了加斯科涅的身前,抓住了她的右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这是我的心,你总有一天会理解的。”
她能感觉到阿佳里诺温热的胸膛中有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它有力地搏动着,仿佛在向她证明自己的坚定。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很平静,甚至带有几分寒凉。
她离开了办公大楼,看到远处的卫兵正背着步枪在那里聊着天,加斯科涅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一对兄弟,他们喜欢在站岗的时候谈笑,但这一次似乎却皱着眉头。
“这不可能吧。”
“唉,这可是霞飞亲口对我说的。”
由于距离太远,加斯科涅听得不甚真切,当她能够听清两人对话时,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停下了交流,端端正正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
这不是她的任务,所以她没有理会。
……
最近的氛围越来越奇怪了,但究竟哪里奇怪,加斯科涅却又说不清楚。阿佳里诺的眉头也已经许久没有舒展,他红润健康的面孔染上了几分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他站在地图前,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布特罗曼的位置。那既是自由鸢尾的首都,也是维希教廷的首都。
“勒斯总统一定会带来好消息吧。他可是那场会议的首倡人。”阿佳里诺对身旁的加斯科涅道。
“听说阿胡罗忒已经快守不住了,我接到了许多请求增援的文件,我觉得我必须去一趟。”加斯科涅道。
“回答我的问题!唉,算了,你还不懂。”阿佳里诺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批复了那些申请,递到了加斯科涅的手中,“增派的人员我已经写好了。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这是我的任务。”加斯科涅仍然无法理解。
“你最好永远也不要理解。”阿佳里诺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道。
“我不去!”一名军官粗暴地推了加斯科涅一下,却被反手扔到了泥泞的地上。“这是指挥官的命令,任务必须执行。”加斯科涅的炮台对准了那名军官的脑袋。
“任务?送死也算任务?”那名军官呵呵一笑。他站了起来,将头贴在了炮台上。
“开炮啊,那我死在这里也算完成任务吧。开炮啊!啊!”那名军官用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盯着加斯科涅,他的全身被雨水淋湿,但面色通红,全身都因激动而发热。
“为什么你们不完成任务?”加斯科涅面对求死的军官,陷入了迷茫,但很快她便恢复了过来,迷茫也是一种情感,是无用的事物,她只需要完成任务就够了,其他一切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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