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全离开医馆之后,去营地叫了十几个亲信卫兵,这些卫兵五大三粗的看上去极为彪悍,个个穿着兵服,腰挎大刀,雄赳赳气昂昂的挺进老字号。
“哎呀,各位官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这又没做什么违法的勾当!”
吴妈急忙迎了出来,店里忽然闯进来这么多兵差,还怎么做生意?
张泽全眯着眼睛,安抚有些慌乱的姑娘和嫖客们,说道:“大家不要慌,没什么事情,最近定王殿下不是要回城么,府君大人严令加强戒备,本官只是路过此地,例行检查罢了。”
吴妈在这一行混了几十年了,自然是个人精,以往都没有过例行检查,现在例行检查?当差的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明明是来敲竹杠的,偏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当下她急忙站出来稳住了局势,然后腾出来一大间客房,将张泽全的属下全部请过去喝茶,又将张泽全请到单独的雅间,笑脸相迎道:“哎呦军爷,小店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老字号的姑娘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惦记着官爷的宠幸呢。”
张泽全“嘿嘿”笑着,他也是一个混迹风月场所的滚刀肉,什么人没有见过,当然不会被一个老鸨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
当下张泽全解下腰刀,哐当一声丢在桌子上,然后摸出三两千银票,绷着脸说道:“张某是个粗人,不会砍价,只会砍人。柳依依我们团练看上了,这是赎身钱,把人交出来我带走。”
张泽全之所以说是“团练”看上了而不是梵羽看上了,无非是以势压人,梵羽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有钱无势,吴妈会把他当做金主供着但不会卖他这么大的面子。
团练就不同了,手里边有权有势,更为重要的是,在老字号开业当日,戍九源的亲信贾逢源曾竞价柳依依未果,张泽全这时又说“团练”看上了柳依依,很容易让人误解为这是戍九源的意思……
退一万步讲,即便是这件事情败露,张泽全身为团练副使,完全可以说自己看上了柳依依,谁说“团练副使”就不能称为“团练”的?
吴妈听到团练要给柳依依赎身,理所当然的就认为是戍九源了,心中先是不喜。
生意人注重放长线钓大鱼,如果柳依依的赎身钱是一万两银子的话,按照献身一次一百两银子计算,一百次就够了,也就是一年光景的事情。
而柳依依如今年芳十六,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最少还能在这个岗位上做十年,除去衣食住行等开销,起码能帮吴妈多赚几万两银子,这样的流水账算下来,她自然是不愿意有人帮柳依依赎身了。
只是,当吴妈看到张泽全只拿出三千两银子时,差点跳起来,强忍着怒气,说道:“我说军爷,你这是在打发要饭的吧?”
戍九源吴妈得罪不起,但并不代表就真的怕了他,能在东平府这一亩三分地开秦楼楚馆,哪个没有一点后台?没有后台的话早就被踩死了。
当下张泽全冷笑连连,那笑容看得吴妈瘆得慌,然后一句话不说,抓起银票和腰刀转身就走。
吴妈急忙上前拦住,转怒为笑道:“军爷,这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有话好商量,只是你这三千两银子就要赎走我们老字号的头牌,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说我们这儿的姑娘低作下贱呢。”
戍九源再怎么说也是团练使,东平府军方第一人,吴妈不可能不忌惮三分,能不得罪尽量不得罪,毕竟这帮兵痞子犯起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的,别的不说,就像今天这样一队卫兵每天来“巡视”几次,这老字号还怎么做生意。
张泽全面无表情的坐下来,冷冷说道:“贾大人竞价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吴妈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心里想着该怎么打发这尊活阎王,嘴里却像是吃了蜂蜜一样甜,说道:“哎呀军爷,戍大人能看上我们家依依,是她的福气,可惜依依福薄,上次未能侍奉戍大人……”
张泽全拐弯抹角的套话无非是想把屎盆子往戍九源头上扣,此刻见时机成熟,便虎目圆睁的说道:“上次的事情,我们大人十分生气,所以此次我来,势在必得,如果无法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吴妈被她那股子煞气一激,吃了一惊,诉苦道:“军爷,依依是我的心头肉,现在有人为她赎身从良,我这当妈妈的自然为她高兴。可是这些年她的吃穿用度,琴棋书画培养,花了不少心血在她身上,你这三千两银子,还不够塞牙缝呢。”
张泽全像一块石头似的坐着一动不动,身体挺的笔直,粗声粗气的问道:“我们大人喜欢爽快的人,你说个明白的数,别给我婆婆妈妈的。”
吴妈见张泽全态度坚决,估摸着戍九源对柳依依势在必得,暗道如果实在留不住倒不如及时撒手。
但这种事情,要的多吧怕得罪戍九源,要的少自己就赚的少,思来想去还是要了一个中间价,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一个数,不二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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